代娣收拾完碗筷,丁承爵又让她烧了点温水。
把头发洗了一遍。
照着镜子一遍一遍分中间的缝,一会三七,一会五五。
“招娣,你看爸的头发咋分好看!”
赵家慧大声咳嗽了一声,丁承爵不说话了。
既然赵家慧知道了,丁承爵连掩饰都不需要了。
你让我绝后,我就往你心口窝插刀。
你晚上不是不让我碰吗?我就在你面前大摇大摆的约会去。
看看到底谁的心里难受。
何玉珍可是个能生儿子的主,没准还真能给他生个儿子呢!
何玉珍说了,她那个爷们再没用,一个月几十块钱呢,有了他吃喝不愁。
就算干不动了,还有老保,就是个行走的小银行。
他又常年不在家,对两人没影响,不耽误他们双宿双飞。
还笑话丁承爵,老婆管得严,只敢偷偷摸摸。
今天就让她看看,赵家慧能不能管得了他!
丁承爵最后还是决定,头发三七分。
把头发梳好,丁承爵一边换衣服,一边吹着欢快的口哨。
难得他这么好心情,三个孩子也敢大声说话了!
丁承爵收拾妥当,示威一样看了一眼赵家慧。
哼着小曲出门了。
赵家慧心里出奇的平静,从决定放弃的那一刻起,丁承爵就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。
唯一的联系,他还是四个孩子的父亲。
丁承爵出去了三个多小时才回来。
回来的时候,习惯性的放轻了脚步,蹑手蹑脚的进了屋。
想摸黑爬到炕上去。
“刺啦……”
赵家慧及时点亮了一根火柴。
丁承爵的心里瞬间骄傲起来。
赵家慧呀赵家慧,你就是嘴硬,我不回来,你还不是巴巴的等着。
丁承爵借着划亮的火柴微光,看见炕上居然没了自己的位置。
“赵家慧!你想干啥?”
赵家慧冷哼一声:“我已经和你说过了,咱俩今后井水不犯河水,这铺炕从今天起,就没有你的地方了!你爱哪去哪去!”
声音不大,但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“切……她就是吃醋了!”
丁承爵把被褥抱着,去了他爹的小北炕。
心里还在想:你撵我容易,想让我回去可就难了!
次日……
丁承爵吃过早饭,上工去了,代娣和念娣也去上学了。
满桌不喜欢在屋里待着,就喜欢上外面晃悠。
招娣只能抱着妹妹出去溜达。
丁跃山对昨天晚上,赵家慧撵走丁承爵的事情很不满,嘴上一直骂骂咧咧。
就差指着赵家慧的鼻子了。
看见家里其他人都走了,丁跃山又习惯性的蹲大道边去了。
自从运动结束以后,丁跃山连一天活都不肯干了!
人都走了,屋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赵家慧的心却平静不下来。
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呀!
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,还想让孩子们继续读书,压力肯定是很大的。
至于丁承爵爷俩,赵家慧已经想好了,不但要分开住,还要分开吃,粮食都要分开。
每年冬天都是自己打柴禾,烧两铺炕,一个炉子,今年想都不要想。
为了孩子,她不想离婚,但丁承爵再也别想占一点便宜。
赵家慧正想着,杨秀芝挎着小筐推开门进来。
“你感觉咋样?”
杨秀芝把装着鸡蛋的筐撂下,回头问赵家慧。
赵家慧半坐起身,靠在墙上。
“昨天刀口疼,今天倒不那么疼了,就像拔了个撅子一样,涨呼的!”
杨秀芝没做过这样的手术,想象不出来她说的滋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