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赵家慧带着孩子来了,丁承爵的眼睛当时亮了。
她这是回心转意了?
能在关键时刻回来,说明赵家慧的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。
“家慧你看!衣服和料子都没着落,你说可怎么办呢?人家说了,只要你张嘴,就借给咱!”
丁承爵话音未落,眼泪先下来了。
以前家里有事,都是赵家慧张罗,丁承爵只做甩手掌柜的。
现在遇到事,先就麻爪了。
赵家慧在心里叹息,丁承爵遇事还想指望她呢!
“那是你自己的事,和我没关系。我早就说过了,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!”
赵家慧阐明了自己的观点:“我只是带孩子们来,送他爷爷最后一程!”
赵家慧让孩子们给爷爷磕了头。
招娣和代娣都哭了,爷爷对她们再不好,也是亲人。
盼娣和满桌小,看见这么多人,只觉得好奇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,骨碌碌不停的转动。
东瞅瞅西看看。
并不觉得悲伤。
听赵家慧这么说,丁承爵彻底绝望了。
本来以为救星到了,没想到赵家慧也是来看热闹的。
心中有恨却不敢说出口,他还想指望赵佳慧帮忙呢。
“你就帮我这一回,行不行?把老爷子发送出去,你说啥就是啥。开证明离婚都行。都听你的!”
赵家慧在心里冷笑,丁承爵这是山穷水尽了,拿自己当救命稻草呢。
他说的话,一句都不可信。
丁跃山不在了,剩下他自己,更不会同意和赵家慧离婚。
这是缓兵之计,想再次把赵佳慧绑到他这张破船上。
赵家慧当然不会上当。
第一不想给自己和孩子们惹麻烦,一身装老衣服和一副棺材板,不是个小数目。
这笔账要是压在她身上,最少要还三年以上。
而丁承爵却可以逍遥自在,不分担一分一毫。
第二,他也不想再给丁承爵希望。
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丁承爵,那就和丁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。
丁家的事,也轮不到她插手。
丁承爵见赵家慧不肯帮忙,双手捂脸,蹲下身子,不停的抽泣。
正值壮年,却连父亲都发丧不起,这样的男人,怎么可能让人看得起?
自己怎么就和这样的人过了十多年?
赵家慧暗自叹息,领着孩子们,转身离去。
丁承爵知道,赵家慧的这一次转身而去,就再也不会回头了。
不禁借着父亲去世的由头放声大哭 。
以后就剩下他一个人了!
徐风海倒背着双手,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。
刚才,他心里都在为赵家慧捏一把汗。
害怕她万一心软,再答应丁承爵的请求,去借装老衣服和棺材板。
一旦答应,就又被丁承爵套牢了。
丁承爵那样的人,无可救药。
赵家慧可千万别再跟他纠缠在一起了。
可丁跃山也不能不下葬。
徐风海走到丁承爵的面前:“你哭破大天又有什么用啊?是能哭来衣服还是能哭来料子啊?”
“人死如灯灭,没露着就行,我看他身上的衣服就不错,你要愿意,我就让社员去村外杨树林伐两棵杨木,打一副白茬棺材,要是不愿意,你就自己想辙!”
虽然不满意,丁承爵也不敢拒绝。
拒绝了徐风海,他担心自己连副白茬棺材都置办不来了!
眼下最主要的,是把老爹发丧出去,脸面不重要!
再说他丁承爵从来也没有过脸面。
从小是地主、狗崽子,长大娶了全大队,甚至是全公社最丑的女人,而且这样的女人还抛弃了他。
现在连自己的老爹都发丧不起。
他还有什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