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长禄正在屋里缝补衣服,别看他是个男人,针线活很好,针脚又细又密。
院子里传来脚步声。
经常来找他的几个朋友,脚步声他都熟悉。
这个人他却听不出来是谁。
一般打猎的人,耳朵都灵敏。
于是,他趴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,竟然是昨天打薛长顺的老太太。
风帆喊她姥姥。
应该是郭立梅的母亲,两个人有三分相像。
王长禄有些兴奋,眼神放光,他急忙把衣服撂下,去了外面。
弯着腰,顺着门玻璃细小的缝隙往外看。
屋里热,外面冷,玻璃窗上都是厚厚的白霜。
只有玻璃的四个边角因为透风,有小面积的地方没霜。
屋里能看见外面的人,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屋里的人。
王长禄看见那个老太太,倒背着双手,一步一步缓慢的向门口走来。
脚步并不着急,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,好像要把院子里的东西都记住一样。
一般情况下,跑到别人家左看右看,都会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。
可在这个老太太身上,完全看不出一点鬼鬼祟祟的样子,就是一种闲庭信步的理所当然。
杨秀芝终于走到了门口,她略一思索,决定还是敲一下门,虽然说农村并没有敲门的习惯。
手指刚搭到门上,还没来得及敲响,房门竟然自动开了。
杨秀芝抬头,看见王长禄站在门口,把房门口堵了一半。
脸上带着特别真诚的笑。
“婶子!”
王长禄已经想了半天,怎么称呼杨秀芝了,最后还是决定叫婶子吧。
属于大众叫法。
杨秀芝点点头:“吃了吗?”
这也是最普通的打招呼方式。
两个人同时笑了。
杨秀芝和王长禄都是豁达的人,这种装腔作势,都有些不习惯,自己都觉得好笑。
王长禄侧过身子,让杨秀芝进屋。
他实在猜不透杨秀芝来的目的,也不敢乱说话。
还不如等着她开口。
杨秀芝也不客气,径直走进屋。
房间不算大,两大间,一间卧室,一间厨房。
屋里并不乱,收拾得井井有条,一件还没有补完的衣服,在炕上放着。
杨秀芝拿起来看了一眼:“针脚细密,活不错,你都是自己补衣服?”
“是,一个人在外面,缝缝补补免不了的!”
王长禄也不扭捏,男人补衣服也不是什么丢人事。
杨秀芝在屋里转了一圈,眼睛早把犄角旮旯都看遍了,并没看见风帆说的猎枪。
杨秀芝不喜欢拐弯抹角。
“有话我就直说了!”
王长禄猜想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个爽快人,没想到这么爽快。
“婶子,您有话直说!”
杨秀芝点点头:“我听风帆说你有杆猎枪?”
王长禄有枪,整个村的人都知道,不是啥秘密。
老太太肯定不会专门为了打听这个。
王长禄点头,盯着杨秀芝,看她接下来说什么。
“上山打个猎呗,你出枪,我出人!”
打猎有规矩,见者有份,所以不用提怎么分的事情,要是两个人上山,肯定一人一半!
王长禄眼睛里的光更盛,随后笑了,自己真是狭隘了,明知道老太太不寻常,会打个枪肯定不奇怪。
“婶子,枪法怎么样?”
杨秀芝眯起眼睛,仿佛透过岁月的长河,又看见了当初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“多年不练,生疏了,不敢说百发百中喽!”
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,说自己枪法百发百中,大多数人听了,都只会笑,不会信。
但王长禄绝对相信。
“走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