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心点，不至于摔了。”
郭立新在门口站了一会，终是不放心，又小跑着追了上去。
“我给你送到大门外，不进去，妈你说，徐叔叫你去，是不是又和方遒有关系。”
黑暗中，杨秀芝点了点头：“十有八九。”
到了徐家大门口，郭立新松开了母亲的胳膊，看着她一个人进了院子。
院子里下雪的时候，都会收拾干净，郭立新不担心，母亲会在院子里摔倒。
但还是看着她拉开房门，走了进去，冯桂兰的声音随着蒸腾的白气顺着门缝飘出来。
“嫂子来了。”
屋里热气腾腾的，杨秀芝弯着腰，尽量压低身体，才能勉强看见脚下的路。
徐风海没睡，瞪大眼睛盯着房门，显见他听见了杨秀芝的声音。
“你们都回去吧，我今天晚上也死不了，不用你们在这看着。”
徐风海的三个儿子，看见杨秀芝进来，父亲就撵他们走，也没往别的地方想。
父亲一直拿儿子当仇人，从小到大，就没几次和颜悦色说话的时候。
病了以后，就更加喜怒无常了，上一秒还好好的，下一秒就暴怒赶人。
徐风海的三个儿子和杨秀芝打过招呼以后，一起走了。
“你呀，就是临死不留念想，有话不能好好说。”
看见儿子走了，冯桂兰免不了埋怨两声。
徐风海难得的没发脾气：“我死了，他们也省的想我。”
冯桂兰的眼泪又下来了，她用手背使劲抹了一下：“你这臭脾气，到死也改不了一点。”
徐风海看着杨秀芝，努力扯动一边嘴角，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：“又把你折腾来了。”
然后用手指着冯桂兰。
冯桂兰先把杨秀芝安顿在椅子上，又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才打开柜门，半个身子都钻了进去，在里面掏了半天，拿出一沓钱来。
递给杨秀芝：“嫂子，你拿着。”
杨秀芝抬起头，一脸不解的望着冯桂兰。
冯桂兰看向徐风海。
“不怕你笑话，我和老头子一辈子省吃俭用，就攒了六千块钱，我自己留一千，剩下的五千给方遒。”
“老头子说了，他信家慧能干出名堂，这点钱就用方遒的名入股，算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。”
“老头子病的时候，就取出来了，一直没机会给孩子。”
冯桂兰低下头，泪珠落在手背上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。
杨秀芝忽然明白，徐风海为啥把几个儿子都撵走了。
看着冯桂兰手里的五千块钱，杨秀芝难住了，感觉自己也没有给方遒做主的权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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