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陵的第一场雪,来得比往年早了些。
魏无羡是被冻醒的,睁开眼时,窗外已是一片白茫茫。他打了个哈欠,转头看向身侧,蓝忘机早已起身,正坐在窗边看书,晨光透过落满雪的窗棂,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“含光君,下雪了!”魏无羡一骨碌爬起来,赤着脚跑到窗边,鼻尖贴着冰冷的玻璃,眼睛亮晶晶的,“你看你看,枇杷树上都是雪,像披了件白棉袄!”
蓝忘机放下书,起身拿过外袍披在他肩上,又弯腰替他穿上鞋:“别着凉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魏无羡抓过他的手,往他掌心呵了口气,“走,堆雪人去!”
院子里的雪积得不算厚,却足够孩子们撒欢。蓝景仪和几个蓝氏子弟正拿着扫帚扫雪,见魏无羡出来,立刻丢下扫帚围过来:“魏前辈,我们堆个最大的雪人吧!”
“必须的!”魏无羡撸起袖子,从柴房里翻出胡萝卜和煤球,“还要给它按个红鼻子,再戴顶帽子!”
蓝忘机站在廊下看着,只见魏无羡指挥着孩子们滚雪球,自己却趁人不注意,抓起一把雪捏成球,偷偷砸向蓝景仪的后背。蓝景仪“嗷”一声跳起来,转头看见魏无羡笑得狡黠,立刻抓起雪团反击,一时间院子里雪团纷飞,笑声震得枝头的雪簌簌往下掉。
蓝思追站在一旁,看着打闹的众人,忽然被一个雪团砸中肩膀。他愣了愣,转头看见蓝忘机手里还捏着半团雪,耳根微微泛红,显然是失手砸偏了。
“含光君也来玩啊!”魏无羡冲他招手,脸上沾着雪沫,像只调皮的猫,“别总站着当望夫石!”
蓝忘机无奈地笑了笑,缓步走进雪地里。魏无羡趁机扑过去,把一团雪塞进他的衣襟,冰凉的触感让蓝忘机微微一颤,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将他拉进怀里,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吻,带着雪的清冽。
周围的孩子们顿时起哄,蓝景仪捂着眼睛喊“非礼勿视”,却又偷偷从指缝里偷看,被魏无羡瞪了一眼才乖乖闭嘴。
堆好的雪人歪歪扭扭,胡萝卜鼻子插得太歪,帽子戴得摇摇欲坠,却被孩子们奉若珍宝。魏无羡拍了拍手,忽然提议:“咱们去后山打猎吧,中午炖只野兔子!”
“好啊好啊!”蓝景仪第一个响应,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。
蓝忘机却微微蹙眉:“雪天路滑。”
“没事没事,”魏无羡拍着胸脯保证,“我熟得很,保证不让他们乱跑。”他说着,冲蓝忘机眨了眨眼,“再说了,你不是会御剑吗?真摔了也能接住。”
蓝忘机拗不过他,只好点头应了。
后山的雪比院子里深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魏无羡带着孩子们走在前头,时不时指着路边的脚印讲解:“这是野兔的,那是山鸡的,循着脚印走,准能找到猎物。”
蓝忘机跟在后面,手里牵着避尘,目光始终落在魏无羡身上。只见他走几步就回头喊一声“蓝湛你快点”,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,却像带着钩子,勾得人心头发软。
不知走了多久,蓝景仪忽然指着前方的灌木丛:“那里有动静!”
众人立刻屏住呼吸,魏无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缓缓拨开树枝——一只雪白的野兔正蹲在雪地里啃草根,听见动静,猛地窜起来要跑,却被蓝忘机甩出的捆仙绳稳稳套住。
“含光君好厉害!”孩子们欢呼起来。
魏无羡走过去,拎起兔子的耳朵晃了晃:“今晚有口福了。”他转头看向蓝忘机,笑得眉眼弯弯,“还是蓝湛你厉害,一出手就有收获。”
蓝忘机走上前,替他拂去肩上的落雪,轻声道:“该回去了,天要黑了。”
回去的路上,孩子们走得有些累,蓝忘机便让他们踩着自己的脚印走,一步一步,沉稳而踏实。魏无羡跟在他身边,忽然想起多年前在云深不知处,也是这样的雪天,他被罚在藏书阁抄书,蓝忘机坐在对面,窗外的雪落了一地,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
那时的他,怎会想到,多年后能这样并肩走在雪地里,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