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清河褪去了春时的海棠烂漫,换上一身清爽的绿。聂氏水榭边的梨树挂着沉甸甸的果子,青黄相间的梨儿坠在枝头,被风一吹便轻轻摇晃,像一串串挂在叶间的小灯笼。
江念卿刚下马车,就被聂怀桑拉着往水榭跑:“快尝尝我新酿的梨酒!用头茬的青梨泡的,酸甜正好!”他手里的扇子摇得飞快,袖口沾着点梨汁,想必是刚从果园里摘了梨来。
蓝思追提着个竹篮跟在后面,里面是江念卿特意从云深不知处带来的海棠干——院角的海棠苗虽未开花,却攒了些新叶,温宁说晒干了泡茶最是清润。
水榭里早已摆好了宴席,冰镇的酸梅汤盛在白瓷碗里,冒着丝丝凉气。魏无羡正和蓝忘机坐在窗边,手里各拿着个刚摘的梨,啃得不亦乐乎。“你们可算来了!”魏无羡把手里的梨核一抛,“这梨比去年的还甜,等会儿我们去果园摘一筐,带回云深不知处给先生也尝尝!”
江澄坐在对面,面前摆着一碗梨羹,闻言挑眉:“你少给先生惹麻烦,上次带的天子笑还没被罚完呢。”话虽如此,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递给江念卿,“莲花坞新晒的莲子干,配梨汤喝。”
蓝景仪和金凌早已跑到果园里,远远传来他们的笑闹声,夹杂着惊飞的鸟雀扑棱翅膀的声响。聂怀桑摇着扇子笑道:“这两个孩子,方才还在争谁摘的梨最大,转眼就凑在一起偷吃梨脯了。”
温宁端着刚熬好的薄荷梨水走进来,瓷碗上凝着细密的水珠:“用今年新收的薄荷煮的,解腻。”他看着窗外的梨树,忽然道,“等梨叶落了,我来捡些回去,压平了夹在手札里,也算留个秋的念想。”
江念卿接过梨水,清甜的凉意混着薄荷的清香滑入喉咙。她从袖中取出手札,翻到空白页,提笔写道:“七月初七,清河的梨熟了,甜得像含了蜜,水榭的风里,都是果香。”旁边画了个圆滚滚的梨,还特意在蒂上画了片小小的叶子。
蓝思追凑过来看,伸手接过笔,在梨儿旁边画了只手,手里捏着片海棠叶——正是竹篮里带来的海棠干模样。“等回去了,用梨汤泡海棠干,肯定好喝。”他轻声说,眼底映着水榭外的波光,亮闪闪的。
午后众人往果园去摘梨。魏无羡非要和蓝忘机比赛爬树,结果脚下一滑,差点摔进草堆里,被蓝忘机眼疾手快拉了一把,惹得众人笑个不停。江澄靠在梨树下,手里把玩着个梨,看着魏无羡的眼神无奈又纵容。
江念卿和蓝思追选了棵矮些的梨树,蓝思追踮脚摘高处的梨,江念卿便在下面接,竹篮很快就满了。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发间,蓝思追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片梨叶,指尖触到她的衣领,两人都愣了愣,随即相视而笑,像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,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。
蓝景仪抱着个比脸还大的梨跑过来,献宝似的递给江念卿:“念卿你看!我摘的‘梨王’!聂宗主说这是今年最大的!”金凌跟在后面,手里提着个小筐,里面的梨虽小,却个个圆润饱满:“大的不一定甜,我这筐都是挑着向阳的摘的。”
聂怀桑摇着扇子走过来,指着不远处的芦苇荡:“那边新修了座木桥,通着对岸的枫林,等枫叶红了,再来赏秋如何?”
“好啊!”江念卿笑着应道,咬了口手里的梨,清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,蓝思追自然地递过帕子。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竹篮里拿出几片海棠干,“这是云深不知处的海棠叶,泡在梨酒里试试?”
聂怀桑眼睛一亮,立刻让人取来酒壶:“这个好!海棠清润,梨酒酸甜,混在一起定是绝妙!”
夕阳西下时,众人坐在水榭里,喝着新调的海棠梨酒。魏无羡非要拉着蓝忘机划舟,说要去芦苇荡里看晚霞,结果两人的船刚划出去,就被晚归的水鸟团团围住,惹得岸上众人笑弯了腰。
江念卿靠在蓝思追肩头,看着天边的晚霞把湖面染成金红,手里的手札又添了新页——画着满树的梨儿,画着果园里的笑闹,画着水榭边依偎的两道身影。
“你看,”她轻声说,“去年说要带海棠苗来瞧瞧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