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喜怒。
王卫国紧张得咽了口唾沫,僵硬地伸出了双手。在集合前,他已经用肥皂和刷子,把自己那双手刷了足足三遍,指甲缝都快刷秃噜皮了。可那常年跟猪食、泥土打交道留下的、已经渗进皮肤纹理里的淡淡的黑色印记,就像一种顽固的纹身,根本无法彻底清除。
教导员皱了皱眉,没有多说,只是摇了摇头。
最终的检查结果,在晚饭前,就用毛笔,写在了宣传栏那张刺眼的红纸上。
“军容风纪检查情况通报:……侦察班,方俊,头发过长,不符合条令要求,扣除班级内务量化管理分2分;饲养班,王卫国,个人卫生不洁,指甲过长且藏有污垢,扣除班级量化管理分2分……”
两分!
对于视集体荣誉如生命的战斗班级来说,这两分,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全班每一个人的脸上。侦察班这个月本来有望评上“内务先进班”的流动红旗,就因为方俊的头发,彻底泡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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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施斌班长把方俊叫到了宿舍后面。他没有像方俊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,只是递给他一支烟,自己也点上了一支,沉默地抽着。
烟雾缭绕中,他才叹了口气,缓缓开口:“方俊啊,你是聪明人,知道个人仪容仪表,关系到军队的整体形象,这些大道理,我就不跟你多说了。但你要记住,在部队,纪律,就是天!你的头发,不是你一个人的,它代表的是我们整个侦察班的脸面!任何一点个人的习惯,都不能凌驾于纪律之上。因为你一个人,全班一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,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施斌班长的语气很平静,但每一个字,都像小锤子一样,重重地敲在方俊的心上。他羞愧得无地自容,低着头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王卫国那边,也差不多。老张班长虽然没怎么批评他,只是让他把《内务条令》中关于个人卫生的段落,抄写了十遍。可他看着老张班长那失望的眼神,比直接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。
当晚,方俊做出了一个决定。他从连队理发室里,借来了手动推子和剪刀,径直走向了后山坡的饲养班。
“卫国,我给你理发。”他找到正在铡猪草的王卫国,开门见山地说。
“俊哥,你还会这个手艺?”王卫国停下手里的活,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谈不上会,在新兵连里,给战友们推过几次。总比让文书那个二把刀给你推成狗啃的强。”
王卫国一听,二话不说,就从猪圈旁搬了个小马扎,在空地上坐下了,还把脖子伸得长长的,一副“任君宰割”的模样。
方俊拿着那把冰冷的手动推子,对着王卫国那头又粗又硬的黑发,就推了下去。可他毕竟是个新手,再加上心里还憋着一股因为被扣分而产生的邪火,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。推子所过之处,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“沟壑”,有时候还夹掉了几根头发,疼得王卫国龇牙咧嘴。
“哎哟,俊哥!你轻点!”王卫国摸着自己那坑坑洼洼的脑袋,感觉头皮火辣辣的,“你这哪是给俺理发呢?你这是拿俺的脑袋当萝卜,在刨地呢!”
“别动!”被王卫国一激,方俊也来了脾气,索性把剪刀一扔,“嫌我推得不好?行!干脆给你推个光的!一根毛都不留,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!”
“光的就光的!谁怕谁!”王卫国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犟脾气,他梗着脖子,大声喊道,“剃光了正好!凉快!洗头省水!看谁还说俺头发不整洁!”
“行!这可是你说的!”
方俊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直接对着王卫国的脑袋,就哗哗地推了下去。
不一会儿,一个锃光瓦亮、青皮锃亮、甚至还能反光的光头,就诞生了。
“好了!”方俊扔下推子,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心里的那股火气,也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。
王卫国摸了摸自己那异常光滑的头顶,感觉凉飕飕的,像个刚剥了皮的鸡蛋。他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