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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海平已经脱下了军装,穿着一件白色的旧背心,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花生米。他看到方俊,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小方来了啊,坐,别客气,就跟到自己家一样。”
这场景,太魔幻了!
方俊拘谨地坐在小板凳上,感觉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。他实在想不通,这位前些天还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“孙黑脸”,怎么晚上就变成了嘘寒问暖的“邻家大叔”?
饭局开始,孙海平亲自给方俊倒了一杯酒,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。
“小方啊,”他清了清嗓子,说道,“今天请你来,没别的意思。主要呢,是为前几天的事,给你赔个不是。”
赔不是?!
方俊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他连忙站起来:“主任,您千万别这么说,是我给您和组织添了麻烦,该检讨的是我……”
“坐下坐下!”孙海平把他按回座位,“一码归一码。组织纪律上,我批评你,那是我的职责。但从个人角度讲,这件事,我确实有官僚主义、调查不清的错误。自从我们政治部钱主任去炮兵学院深造后,部里的所有工作一下子全都压在了我的肩上。事情一忙,工作中难免有些失误。我这个人,犟是犟了点,但对就是对,错就是错。这杯酒,我自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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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他仰起脖子,把一杯足有二两的白酒,一饮而尽,辣得直咧嘴。
方俊彻底懵了。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红耳赤的孙海平,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。
“主任,这……”
“别说了,喝酒!”孙海平又把方俊的杯子满上,“我知道你委屈。但你也得理解我们搞政治工作的难处,有时候,为了维护部队的稳定和声誉,不得不……采取一些强硬手段。”
酒过三巡,话匣子就打开了。孙海平半是解释,半是敲打地,给方俊上了一堂生动的“机关生存课”。
他告诉方俊,机关里最怕的就是这种“作风问题”的告状信,不管真假,只要沾上了,就像身上沾了泥,很难洗干净。他这次之所以那么严厉,也是想快刀斩乱麻,把影响降到最低。
“可我没想到,你小子……是属泥鳅的,滑溜!”孙海平放下酒杯,用筷子指了指方俊,眼神复杂地说道,“你那份检查报告,我看了。写得好啊!有理有据,有情有节,还知道拉大旗作虎皮!把我顶得一点脾气都没有。说真的,我干了这么多年政治工作,还没见过在检查里跟领导斗智斗勇的!”
方俊听得是冷汗涔涔,只能端起酒杯,尴尬地笑着。
“主任,我那都是被逼急了,胡写的……”
“别谦虚了!”孙海平摆摆手,撕下一块大鸡腿,放到了方俊碗里,“这事,到此为止,以后谁也不许再提!你那份检查,还有那两封信,我已经锁进我个人的保险柜里了,保证不会流出去,也不会进你的档案。你放心大胆地干工作!”
听到这话,方俊心里最后一块石头,终于落了地。这场风波,才算是真正地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“至于上海那边,”孙海平继续说道,“部里会以组织的名义,给女方单位发一封函,说明此事纯属误会,为你正名。同时,也会请她们当地的街道组织,对那位写信的母亲,进行一下……批评教育。”
方俊听着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既感激组织为他澄清事实,又觉得对张晓雯一家有些愧疚。毕竟,她们也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。
“主任,能不能……别批评那位阿姨了?”他犹豫着说道,“她也是爱女心切……”
孙海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。
“嗯,你这个同志,心肠还不错。行,听你的。那就不发函了,我亲自打个电话过去,把事情解释清楚,让他们家安心。这样,也算是保护了女同志的名誉。”
这顿饭,一直吃到很晚。方俊被孙海平灌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