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间,“文化学校”开学已经快一个半月了。
在这一个半月里,方俊和他的“教员团”使出了浑身解数,把枯燥的文化课堂,变成了一场场充满了硝烟味和趣味性的“战争游戏”。学员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,白天“真刀真枪”地上课,晚上“开小灶”补习,整个学校里,都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学习氛围。
然而,随着期中考试的临近,这股和谐的氛围,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一种名为“考前焦虑”的病毒,开始在这群身经百战的“阎王爷”中间,迅速蔓延开来。
对这帮老革命来说,上阵杀敌,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可让他们坐在考场里,面对一张写满了“X、Y、Z”和各种奇怪符号的卷子,那感觉,比让他们去炸敌人碉堡还紧张。
这考的不是试,是脸面!
要是考砸了,传回老部队,让他们那些手底下的兵知道了,他们这些当营长、当团长的,连个初中生的卷子都答不及格,那以后还怎么带兵?怎么在主席台上作报告?
于是,一种前所未有的“恐慌情绪”,开始在学员中私下里发酵。
这天晚自习后,以“赵阎王”赵铁山、“神算子”李响为首的几个“学习困难户”,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赵振声的宿舍。
门一关上,赵阎王就急赤白脸地开了口,嗓门压得像做贼似的:“老赵!这眼看就要考试了,你心里……有底没?”
赵振声正对着一道三角函数题较劲,闻言抬起头,那张黑脸上写满了愁苦:“底?有个屁的底!我看见那几个拐来拐去的符号,就跟看见了敌人的地雷阵一样,脑壳嗡嗡的!”
“我也是啊!”李响参谋长也一脸痛苦地揪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头发,“我宁可去算一晚上的炮兵射击参数,也不想再看到那个什么‘sin cos’了!这玩意儿,它不讲道理啊!”
几个人唉声叹气,整个宿舍里充满了“学渣”们绝望的气息。
“不行!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!”赵阎王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,“咱们得想个办法!”
“什么办法?”赵振声和李响异口同声地问。
赵阎王凑了过来,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说道:“你们想啊,打仗,咱们讲究什么?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!考试,那不也是一场‘战争’吗?那咱们是不是也得……搞点‘情报工作’?”
“情报工作?”李响的眼睛亮了一下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去摸摸考题的底?”
“嘿嘿!”赵阎王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,“没错!这次考试,数学出题的人是谁?不就是那个方俊,方老师吗?他可是咱们老赵的兵,现在又跟你走得那么近乎。老赵,这个‘秘密任务’,我看,非你莫属啊!”
一句话,就把赵振声给顶在了杠头上。
赵振声一听,脸顿时就黑了:“你们他娘的想让老子去干啥?去跟方老师套题?这……这不是作弊吗?!俺们革命军人,能干这种投机取把的龌龊事?!”
他话说得义正词严,心里却虚得很。说实话,他做梦都想提前知道那张该死的数学卷子上,到底会出些什么妖魔鬼怪。
“哎,老赵,话不能这么说!”李响参谋长赶紧给他“做思想工作”,不愧是搞参谋的,一套一套的,“这怎么能叫作弊呢?这叫‘考前动员’!叫‘重点辅导’!你想想,方老师是咱们的教员,教员给学生划划重点,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?!”
“对对对!划重点!”赵阎王连连点头,说得理直气壮,“我们这不是为了个人,是为了我们集体的荣誉!你想想,咱们这个班,要是考了个全军覆没,丢的是谁的脸?是咱们文化学校的脸!是孙主任的脸!咱们这是在顾全大局!”
一顶“顾全大局”的高帽子扣下来,赵振声那点本就不太坚定的原则,立刻就开始摇摇欲坠了。
他沉着脸,不吭声,心里却在激烈地天人交战。一边是军人的荣誉和原则,另一边,是那张比敌人火力网还可怕的数学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