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着远处,那个在滔天洪水中若隐若现、只剩下一小截杆子的……电线杆!“他在那儿!是他!是他救了我们啊!他用自己当桥墩,把我们拴在了电线杆上……后来……后来巨浪打过来,就把他……就把他卷走了!快去救他啊!”
老人的话语,说得颠三倒四,充满了混乱和恐惧,但胡勇听懂了。
他顺着钱副校长手指的方向,瞳孔猛地一缩!
那根电线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,像一根扎在恶龙脊背上的钉子,周围的水流最为湍急和混乱。一堆从上游冲下来的乱七八糟的杂物——断裂的房梁、破碎的家具、甚至还有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歪脖子树——全都堆积在那里,形成了一个致命的、不断旋转的垃圾堆。
如果有人被卷进那里……生还的希望,几乎为零。
“快!开过去!”胡勇的声音也带上了颤音。
冲锋舟再次怒吼着,调转船头,朝着那座死亡旋涡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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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是靠近,战士们的心就越是下沉。那里的情况比远看还要糟糕一百倍!无数尖锐的木刺和金属条,在浑浊的水下若隐若现,冲锋舟的橡胶船体一旦被挂住,立刻就会船毁人亡。
“不能再近了!”驾驶员李根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就在这时,一个眼尖的战士指着那堆垃圾的中心,失声惊呼:“那儿!那儿好像有个人影!”
所有人,包括已经虚脱的钱副校长他们,都挣扎着朝那个方向看去。
只见,在一堆交错的电线和一条早已看不出颜色的、拧成麻花的床单的缠绕下,一截穿着军绿色裤子的腿,随着水流,无力地、一下下地撞击着粗糙的树杆。
那个人,还被挂在那儿!
“准备下水!”胡勇一把扯掉自己的雨衣,露出了里面精壮的、像铁块一样的肌肉。
“连长!不行!太危险了!”旁边的战士一把拉住他。
“危险个屁!”胡勇一把甩开他的手,眼睛都红了,“人家一个当老师的,都能拿命去救人!我们是兵!是专门来救人的兵!这就叫危险了?老子今天就是死,也得把他给捞上来!”
说着,他将一根安全绳死死系在自己腰上,另一头交给两个最壮实的兵:“给老子拉住了!我操你们的奶奶!要是松了手,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!”
“连长!!”
“闭嘴!”
胡勇不再废话,深吸一口气,一个猛子,就扎进了那冰冷刺骨、翻滚着死亡气息的洪水之中!
水下的世界,是一片浑浊的、冰冷的混沌。巨大的水流,像一只无形的大手,狠狠地拉扯着他,要把他拽向更深的黑暗。胡勇憋着一口气,拼命划动着双臂,朝着那个模糊的目标游去。
好几次,他都被水下的暗流卷得找不到方向,全靠岸上战友死命地拉着绳子,才没被冲走。锋利的杂物,在他身上划开了一道道口子,鲜血瞬间就被浑浊的江水吞噬。
终于,他的手,触碰到了一片冰冷的、粗糙的物体。
是树杆!
他像一只壁虎,死死扒住树杆,从水里探出头,猛地吸了一大口气,然后再次潜入水中。
这一次,他看到了那个被困住的人。
那景象,让他这个在训练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那个年轻的教员,半个身子都被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,和一条布绳死死地缠在树枝上,像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殉道者。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,一张脸早已被泡得肿胀发白,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。额头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在水流的冲刷下,翻卷着白森森的皮肉,令人不寒而栗。
他……还活着吗?
胡勇来不及多想,从腰间拔出匕首,开始疯狂地割砍那些缠住他的电线和布条。
这些东西在巨大水流的拉扯下,绷得像钢筋一样,异常坚韧。胡勇割得虎口发麻,匕首都卷了刃,才终于将他从那致命的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