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各色衣服的码头工人和附近的居民正围在那儿,伸长了脖子看热闹。
“都让让!警察办案!”高建国跳下车,嗓门一亮,围观的人群立马让开了一条道。
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,比码头上任何地方的味道都更刺鼻。方俊跟着走过去,只见警戒线内,几个穿着派出所警服的民警正在维持秩序,一个年轻的法医正戴着手套,蹲在一片湿滑的礁石上进行初步检查。
尸体就在那片礁石的缝隙里。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穿着时髦的牛仔裤和一件花衬衫,身体被海水泡得有些浮肿发白。他的姿势很扭曲,头朝下,一只胳膊被卡在两块礁石之间,随着海浪的涌动,身体还在轻微地晃动着。
“高队,你们可算来了。”一个领口别着红底黄边领章的中年警察快步迎了上来,递给高建国一根烟,脸上带着点客套的愁容,“这事儿邪门,死者身份刚核实,就跟你们海关那边抓的人对上了。我们接到报警就封锁了现场,法医初步看了下,死者身上除了些礁石刮擦的伤口,没发现其他外伤。初步判断,可能是失足落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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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建国接过烟,却没有点,只是皱着眉盯着尸体:“喝多了?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黑灯瞎火的,他跑这儿来喝哪门子西北风?”
派出所所长尴尬地笑了笑:“这……这帮小年轻的想法,谁搞得懂呢?”
陈国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礁石边缘。他没急着下去,而是像只老猫一样,蹲在一块高处的岩石上,眯着眼,一寸一寸地扫视着整个现场。他的目光在尸体、周围的礁石、甚至是海面的波纹上反复逡巡。
方俊也没有说话。他站在高建国身后,视线却没有第一时间锁定尸体,而是抬起头,观察着周围的整个大环境。他的目光扫过防波堤的高度,估算着潮水涨落的痕迹,甚至还抬头看了看天色。
他的侦察兵素养告诉他,任何一个孤立的点,都必须放在一个完整的坐标系里才有意义。
“怎么样,老陈?看出什么门道没?”高建国问道。
陈国平从礁石上跳了下来,动作轻巧得不像个中年人。他走到高建国身边,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:“不好说。这地方每天潮起潮落,浪头又大,就算有什么脚印之类的痕迹,也早被冲干净了。想从现场找东西,难。”
他说的是实话。这里几乎是一个“完美”的抛尸或意外现场,大海会抹平绝大多数的痕迹。
高建国烦躁地“啧”了一声,刚想说话,却被方俊打断了。
“高队,”方俊指了指尸体的方向,“能不能让法医同志帮个忙,看一下死者后腰皮带的位置,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陈国平那双鹰隼般的眼睛,都瞬间聚焦到了他身上。一个刚报到的新兵蛋子,在老警察和法医面前,直接开口提要求,这多少有点不合规矩。
那个年轻法医愣了一下,抬头看了看高建国。
高建国也有些意外,他审视地看着方俊:“你发现什么了?”
“只是一个猜测。”方俊的表情很平静,“死者穿的是牛仔裤,这种裤子通常很合身。如果是失足落水,从高处摔下,再被海浪拍打,身体会剧烈翻滚。但他的裤子,看起来太‘整齐’了,尤其是后腰的位置,几乎没有因为拉扯而出现的褶皱或者错位。”
经他这么一提醒,众人再仔细看去,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。赵建军的尸体虽然姿势扭曲,但身上的衣裤却相对服帖,特别是那条皮带,还好好地系在腰上,没有丝毫松垮的迹象。
陈国平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,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礁石上的尸体,眼神变得专注起来。
高建国沉吟片刻,对着法医点了点头:“小王,照他说的,过去看看。”
法医小王应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踩着湿滑的礁石,靠近尸体,戴着手套的手,轻轻地掀开了赵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