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淌。
刘院长凝视着手中的脑部扫描和实时神经电生理图谱,眉心拧成一个深结。
终于,他摘下听诊器,发出一声重如叹息的鼻息。
转向床畔——眼睛红肿如桃的林萱、林玥,以及拳头攥得骨节泛白的郭大山,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:
“林川的情况……没有改善,进一步……恶化。”
指尖重重敲击报告上冰冷的数据和死寂的图像:
“大脑皮层活动持续低平。运动区!语言区!负责‘想’的地方!神经电信号……几乎归零!”
“结合他对外界彻底沉寂的状态……”
刘院长顿了顿,目光扫过林玥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和郭大山暴起青筋的拳头,终于吐出那个冰锥般的词汇:
“持续性植物状态(PVS)。”
“植物人。”
他声音哑涩,补充如同凌迟:
“脑干撑着心跳呼吸…但大脑皮层…”
“那个让人成为‘人’的东西…已经…熄灭了。”
“即使…”他吐出最渺茫的字眼,“真有奇迹,能恢复一点…”
“比如,自己喘气…吞咽…或者…动动指头…”
“代价是——五年?十年?甚至更久?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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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顶级康复!顶级护理!流水样的钱!每一天!!”每一个字都砸在亲人心上。
他最后瞥了一眼病床上的躯壳,声音被窗外的暴雨吞噬:
“至于清醒?说话?照顾自己?…”
“机会…小于百分之一。”
“你们……得撑下去…也许…直到最后…”
“轰——!”
这判决如同一颗真空炸弹,在死寂的走廊里引爆!
刚来换班的父母,正好撞上这末日宣判!
母亲身体猛地一软,心碎的呜咽被死死锁在喉咙里,整个人如断线的木偶,软软倚着门框滑下。
父亲佝偻的背脊剧烈抽搐,指尖的烟蒂烫入皮肉也浑然不觉,浑浊的泪水滚过脸上深刻的沟壑,砸在冰冷的地砖上,摔得粉碎。
林玥和郭大山如同被瞬间抽空了脊椎,脸色惨白如纸,相互倚靠着才不至于瘫倒。
郭大山紧握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骨节爆响,指甲深陷掌心,指缝渗出血丝。
林玥的嘴唇剧烈抖动着,却发不出一个音节,只有成串的泪珠,决堤般滚落,砸湿了前襟。
窗外,暴雨如注,疯狂冲刷着城市,仿佛要将这无边无际的绝望沉入海底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攀至顶峰,几乎要将每个人残存的理智碾成齑粉的时刻——病床深处,那片死寂冰封的渊薮中,林川的意识之海,陡然漾开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!
一缕奇异的气流!
仿佛来自星空彼岸!
带着生命初萌时的温润与纯净!
它竟悄无声息地!穿越了那厚重如万古寒狱的无边囚笼!微弱如早春融雪的第一滴水!却蕴含不可思议的生之气息!
它灵巧如溪涧精灵,沿着林川已然枯槁的经络潜流、渗透!
所过之处,那如亿万根烧红钢针穿刺的蚀骨剧痛,竟如冰雪般开始… 消融!
先是足尖!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… 痒?紧接着,如同锈蚀千年的沉重齿轮,被强行注入滚烫的润滑油!
一种久违的、近乎虚幻的… 通畅感!自脚底升腾!那暖流所过之处:冰冷如铁的肌肉纤维,竟似被注入了细微电流,微不可察地舒张!
沉重的枷锁,在寸寸松动!锥心的酸痛,在如潮水退却!冻结的僵硬,如同冬土悄然解冻!
一股沉睡已久的、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温热感,正从最深沉的黑暗里。
如同地核深处苏醒的熔岩!开始躁动!奔涌!意识正艰难地扒开黑暗!
生命监护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