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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,都只能化作一口无声叹息,沉入冰冷的绝望深渊。
他强迫视线离开屏幕上那张失败者的肖像,深吸,再缓缓吐出。手指僵硬地移动鼠标,点开一个全新的、冰冷陌生的工程文件。
愤怒无用。哀怨无用。
他头顶悬着房贷的利刃,父亲的药费是日日逼紧的绞索,妹妹的学费是压在肩头滚烫的石块。 他需要这口续命的空气。哪怕它形同枷锁。
就在这时——一阵刻意放轻、却压不住轻快旋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周显文踱步而至,脸上挂着混合了虚假关切与毫不掩饰胜利者优越感的笑容。
他悠闲地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银灰色物体——那是林川之前实验失败报废的量子点样本核心,此刻像个讽刺的战利品。
“哟,林工,回来啦?”腔调刻意拖长,“脸色不太好看啊?想开点嘛。项目嘛,潮起潮落很平常。”
他俯身靠近,气息带着恶意:“这次嘛……运气差了点,嘿嘿。”
再压低嗓音,蛇信般的低语刺入耳膜:“以后跟着我好好干,”手指随意地捻着那枚报废样本,“机会嘛……总还是会有的。毕竟,马总说得对——”
脸上绽放出戏谑的笑纹:“要着眼于‘大局’啊!”
林川抬起头,目光平静如水,迎向周显文眼底深处那闪烁着的、赤裸裸的得意与轻蔑。 冰火交加的怒焰几乎要冲破颅顶!
但最终,他只是牵动面部僵硬的肌肉,扯出一个标准、空洞、毫无破绽的职业微笑。声音平稳得如同复读机:“周经理费心了。我会专注本职工作。”
周显文显然对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微微错愕,随即满意地点头,带着施舍般的情态,重重地拍了两下林川的肩膀,这才转身,哼着小调悠然而去。
林川低下头,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冰冷的数字与符号。
只有那双紧握成拳、压在键盘下方的手,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绷得惨白,暴凸。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里,留下几个清晰的、带着暗红血痕的弯月烙印。
胸腔内,翻江倒海的愤怒与不甘,如同被强行摁入万米冰海下的火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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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,唯有滚烫的地核在无声地咆哮、沸腾!那轰鸣,只有他自己听得见。
城市的霓虹如同永不停息的巨兽血管,将诡异斑斓的光斑透过出租屋简陋窗帘的缝隙,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,缓慢地流转、变形。
林川坐在桌前。
面前,摊开的是那个被他拆解、组装、剖析了无数遍的微型残次品——曾用于验证量子点能量阱核心原理的原型机“尸骸”。
冰冷的合金外壳,在昏黄的台灯下闪烁着幽暗、晦涩的光。
每一枚螺丝的位置,每一条电路板的路径,每一处焊点的形状,都早已烙进他的骨髓,闭眼亦能复刻。
这本该是通向星空的阶梯,如今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符号,尖锐地嘲笑着他所有燃烧过的信念与孤注一掷的努力。
他拿起精密镊子。冰凉的金属触感传入指尖,带着细微的、因精神压力和生理疲累而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他强迫注意力集中在那微观的电路迷宫,试图让机械的劳作麻木那颗被现实反复捶打、几乎要片片崩裂的心脏。
然而,内心的创痛如同跗骨之疽,无法沉寂。
马总冰冷终结的宣告,周显文胜利者的笑容和拍在肩头的手,同事们欲言又止或幸灾乐祸的眼神……如旋转的万花筒,在脑海中扭曲、闪现、循环播放。
他深提一口气,镊子尖勉强对准一个比针尖更微小的接口点。
窗外,城市庞大而永不歇息的低沉喧嚣,如潮水般涌来,又退去。遥远,模糊。
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方寸角落。
只余下—— 镊子偶然刮擦在金属触点上的、细如发丝般的呻吟。以及, 一颗在绝望与不甘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