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,钟鸣和赵地堆起了个木堆。
他俩将尸体尽数铺在上面,怀着复杂的心情点燃了柴火。
一夜过去之后,火已经灭了。
在犹有余温的炭中,尸体的衣物、皮肉已经成了焦炭,看上去黑漆漆的。
只是骨头却基本还在。
这堆火远不足以毁灭一切痕迹。
前面说过,这里是人们常走的大道。
所以天一亮,就有行人看到了这显得突兀的火堆。
“咦?”
此人一脸意外的骂道:“是那个狗日的脑子不好,居然在路中间烧柴火?”
只是他忙着去务农,看了一眼就走了。
之后又有几人陆续走过,皆是匆匆一瞥。
直到,有一位扛着锄头、弯腰驼背的老人从这儿经过。
他眼睛不太好,走到炭堆前才发现。
“唔,这是什么东西?”
他双手握着锄头,朝着炭堆一掏。
“嗯哼,这是什么东西?”
老人感到锄头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,接着用力一拉,力道顺势被解脱,传出了‘咔嚓’的一声。
“诶我去...”
老人向后倒去,差点就摔倒了。
他用锄头抵在地上,这才稳住了身形。
接着他又骂骂咧咧的上前查看,就震惊的发觉原来刚才自己勾住的东西,居然是被火烤脆了的人的肋骨。
合情合理的,这老头被吓得够呛...
这件事接着就很轻易的被传播开来,就像不久之前赵黑娃的父亲被当街打死那事一样。
与很多人无关,但很多人跑来看。
一堆骨头本来也称不上有多吓人,可不知道是谁,从那一堆骨头残骸里,认出了县老爷的腰牌,这事才真的闹得大起来。
最近可真有意思!
怪事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。
旧县令在妓院被打死,只不过这事知情人心里清楚,所以也不会有人追究。
但如今新县令才刚刚上任,就连同六个捕快横尸道上,被人焚尸灭迹,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实在是太过恶劣了!
尤其是,这位县令可是四境武夫!
来这里当个芝麻官,那是大大的屈尊了。
本来他来这儿历练个一年半载就升迁走人的,却意外的死在了这里。
整件事就变得相当严重了。
很多人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。
而此时,钟鸣他刚刚睡着。
刘寄奴睁眼的时候,发现有两三方太阳从牛棚的缺口处照了进来。
他感到脑袋昏沉沉,记忆还留在被打晕的那一刻。
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,四处看了看。
“我在家呢!!”
“喔,今天出太阳了,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...”
男孩下床,穿上鞋子走出牛棚,探头在窗户处看了看里屋。
“先生现在睡觉呢!”
看到这儿,昨天发生的事又浮现在眼前。
“先生,肯定是一晚没有睡好...”
男孩能够理解昨天的事情,他想到既然现在自己在家,是因为最后先生和县令翻脸了吗?
这样一想,他感到羞愧和庆幸。
自己终于还是个先生添了很大的麻烦!
但好在都是平安回来了。
他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,然后看向门口堆着的柴火。
由于是买的,所以都劈好了。
他又看了看缸里的水,
昨天就挑满了...
于是他的手又自然的伸向扫帚,将本就很干净的院子再次清扫了一遍。
他又想去做饭,但是灶台在屋内,他担心这样会吵到先生睡觉。
“还是等先生起来再说吧...”
于是乎,他没事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