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十二画的,是一个正弯腰插秧的人。
线条难以避免的很粗糙,只是勉强勾勒出了一个人形,有点像火柴人,只是线条厚重一些。人物的脚下则是一片田地,身后是浅绿色的,身前是黄土色的。
整体的风格看着是很写实的。
钟鸣考虑了一会儿,提笔注上‘甲’。
周十二同学的画,虽然画的比较一般,但风格和其他同学比起来是特殊的,因为他画的是谋生的事。
这就像苦难文学和贺表。
前者的描写风格朴素得多,但通常就是比歌功颂德的文章更打动人心。
也更容易被留下。
最后一个,是刘寄奴。
这孩子作画有多认真,钟鸣这些天可是有目共睹的。
把大多数心思都放上面了。
看着朝夕相处的男孩,钟鸣脸上露出笑容:
“刘寄奴同学,请上来一下!”
排在最后一个,男孩的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。
挨个检查作业就是这样,最先过关的最轻松,被积压在后面的就想的最多。
刘寄奴年龄虽然大一些,也非常懂事,但这并不代表在课堂上的心态会比其他人成熟。
相反,
由于和先生熟识,压力还更大了。
所以走上台的时候,还是有些煎熬的。
“先生,这是我的作业...”
望着这样紧张的男孩,钟鸣接过作业后笑道:“寄奴啊,先生还没看呢你就如此紧张,怎么,是不是做作业的时候敷衍了事啦?”
男孩一抬头,明白先生又在打趣自己了。
在平常已经习惯了,但现在是在教室里,身后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,让男孩不免变得害羞起来。
见状,钟鸣有意转移注意力:
“好,让我们来看看最后一个同学的画!”
目光转移到画上,背景是白天,天上有云朵、太阳,地面是一间牛棚,以及...一个白头发的老头。
牛棚就是家里的牛棚,老头也就是自己。
寄奴这孩子,将这些作为了素材。
钟鸣眼里带着笑意地看着这幅画,笑道:“把先生我给画老了,我的头发哪有这样白?”
男孩挠了挠头:
“嘿嘿...先生本人当然要年轻得多!”
钟鸣收起“不满”,开始赏析这幅画:
“寄奴啊,你的白云的颜色涂的淡了些,要是将他和我头发的颜色换一下就好了...不过,牛棚的棚顶涂的很漂亮欸,哪找的泥巴?很贴切啊,不错不错,完成度也是非常高......”
男孩一脸认真的听着,
底下的同学们则是一脸意外的看着。
因为先生现在说话的语气,好像和对其他同学有着明显的不同啊!
钟鸣注意到孩子们的眼神,笑道:
“抱歉啊同学们,先生和刘寄奴平常就是这样说话的,刚才一下子没注意!”
其实也是,
既然在课堂上,那大家就都是同等的同学。
还是不要区别对待的好...
到了打分的环节,钟鸣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打了‘甲’。
既然要公平,那就没必要因为避嫌而压分。
最后,钟鸣开作总结:
“好了,除了忘带作业的张伟同学外,咱们所有人都很漂亮的将作业给完成了!”
说着,余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陆残那小子。
“咳!”
他清了清嗓子,接着说道:“从这次的作业检查中,先生见识到了同学们丰富的想象力,对先生我也是很有帮助啊!所以在这里,我也得感谢同学们!”
说完这些,他竟对着孩子们作了一揖。
“啊?”
“这...”
“先生他...”
这一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