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风雪交加,模糊视线。
私塾内,
钟鸣望着男孩,没多言语,说道:“嗯,先生送你回家。”
男孩本想回绝,可转念想到先生此举或许暗含深意,拒绝的话竟哽在喉头。
先生去,还能干嘛呢?
钟鸣摸了摸他的头,笑道:“没关系,你有比帮家里忙活更重要的事。”
冯三保闻言笑道:“先生,那我们就先回家了!”
钟鸣点头,“好!”
刘、赵两个孩子往屋外走,挥着手:“先生回见!余樵再见!”
钟鸣也挥挥手,“回见!”
余樵脸上露出笑容,“再见!”
之后,两人并肩而行。
这是钟鸣第二回送这孩子回家,上次是散学时突降大雨。
余樵脚步沉沉,总埋着头。
没怎么说话,耳边多是风雪声。
不多时,他们先是从大路转进一条小路,而后又踏上覆雪的田坎。
男孩见状开口:“先生......”
钟鸣转头:“怎么了?”
男孩指着前方雪路:“先生,路被雪盖了,我走前面,免得您踩空......”
钟鸣抚须一笑:“好,便由你来探路。”
“好!”
余樵应了声,小步往前挪,鞋底碾过积雪,发出簌簌的响。
他甚至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,见先生稳稳跟在后面,才放心转头。
狭窄的田坎上,雪已然没过了脚踝,每一步都得用力拔腿。
天气很冷,余樵额角却冒了汗,却不敢慢下来,只想着快点到家,让先生少受点冻。
男孩自然知道先生的厉害。
只是顶着风雪走在这种路上,他总忍不住挂念先生年纪大了这件事。
钟鸣跟在孩子身后,有意慢行。
步行一段时间后,便看见了一间土坯房的烟囱正冒白烟,隐约能闻到草药味。
一位妇人恰好挎着竹篮从屋里出来。
余樵立即招手喊道:“娘!”
妇人扭过头来一看,脸上露出笑容,但见了钟鸣,手中的竹篮差点脱手。
“呀!钟先生?这大雪天的,您咋来了?”她快步踏进了雪中,“快进屋,屋里有炭盆。”
钟鸣点点头,跟着走进了屋。
妇人忙手忙脚地开始收拾桌面,然后冲着里屋喊道:
“孩他爹,钟先生来了!”
“哦?咳咳......”
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声,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。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扶着墙走出来,腰间缠着布带,见了钟鸣,忙拱手弯腰:
“钟爷……劳您跑一趟。”
“不必如此,快坐!”
钟鸣笑着摇头,目光扫过屋内——土炕上铺着补丁摞补丁的被褥,家具陈旧、灰暗,唯一像样的物件是桌上那盏油灯,灯芯还捻得很细。
屋内的墙颜色不一,新土杂着旧土。
这样的家庭,还送孩子去读书。
妇人端来一碗热水,碗边豁了个小口,她局促地用双手把碗呈上:“先生您别嫌弃,家里就这条件......”
钟鸣接过碗,笑道:“挺好的。”
余樵爹坐在炕沿,咳个不停,咳完喘着气道:“先生,您是为余樵来的吧?这孩子......”
钟鸣点头,说明来意:“明天我想带孩子们去郡城逛逛,这事当然得提前跟父母说一声。只是我猜余樵这孩子大概不会跟你们提这事,便亲自来了。”
闻言,妇人手在围裙上反复蹭着:“先生,不是俺们不乐意,实在是......家里离不开他。我这两天得去烧炭,他爹这身子骨又做不了事......要是读书那没办法,要是不上课......”
余樵爹猛咳几声,摆手道:“让他去。”
妇人急了:“你咋还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