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出小半个脑袋。
这是一个极其难以命中的目标。
他身边的几个士兵,正在紧张地构筑着一个掷弹筒阵地。
一旦这个阵地建成,将对城头造成巨大的威胁。
一栋三层小楼的废墟里,狙击手张奎,已经透过一支中正步枪的简易瞄准镜,锁定了这个目标。
他趴在一堆碎砖烂瓦后面,一动不动,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他的呼吸,平稳而悠长。
“距离,四百二十米。风速,西北,一级。”
身旁的观察手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报出了一连串的数据。
张奎没有立刻开枪。
他在等。
等一个最好的时机。
就在这时,城墙上,一挺负责吸引注意力的捷克式轻机枪,突然毫无征兆地,对着天空,打出了一长串点射。
“哒哒哒哒哒!”
清脆的枪声,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宁静。
城下,所有日军的注意力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吸引了过去。
那个躲在弹坑后面的日军小队长,也不例外。
他下意识地,将身体探出了掩体,举起望远镜,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。
就是现在!
张奎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他的食指,平稳地,扣动了扳机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枪响。
四百米外,那个日军小队长的脑袋,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,猛地向后一仰。
钢盔,伴随着一蓬红白相间的液体,飞上了半空。
他那肥胖的身体,晃了两下,软软地,栽倒在了弹坑里。
周围的日本兵,全都愣住了。
他们惊恐地四处张望着,却根本不知道,这致命的一枪,到底是从哪里打来的。
而这,仅仅是一个开始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沉闷的,单调的枪声,如同死神的点名册,开始在战场的各个角落,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。
一个正在操作掷弹筒的炮手,胸口爆出一团血花,仰天倒下。
一个挥舞着指挥刀,催促士兵前进的军曹,眉心中弹,直挺挺地跪倒在地。
一个刚刚架好机枪的射手,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,就被一颗子弹,掀飞了半个天灵盖。
城外的日军阵地,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那些基层军官,那些机枪手,那些掷弹筒手,这些构成日军进攻体系最关键的节点,在一个接一个地,被精准地拔除。
他们就像是暴露在鹰眼之下的兔子,无论躲在哪里,都逃不过那从四面八方射来的,索命的子弹。
一个躲在沙袋后面的日军少尉,被这突如其来的,看不见的猎杀,吓得魂不附体。
他趴在地上,连头都不敢抬,声嘶力竭地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吼。
“隐蔽!快隐蔽!有狙击手!”
可他的话音未落,一颗子弹,就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,射穿了沙袋的缝隙,精准地,钻进了他的后心。
恐惧,如同瘟疫,在日军的阵地上,迅速蔓延。
光华门前那片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开阔地,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,变成了一片死亡的禁区。
再也没有一个日本军官,敢轻易地露头。
整个前沿阵地的指挥系统,几乎陷入了瘫痪。
一栋民房的二楼,一个年轻的狙击手,从瞄准镜里,套住了一个正在奔跑的日军旗手。
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,轻声地,对着空气,念叨了一句。
“阎王叫你三更死,谁敢留你到五更。”
“报到吧,畜生。”
枪声响起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