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刀,剖开武王虚伪的假面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武王恼羞成怒,神魂光芒暴涨,“逆女!你敢如此揣测本王?!”
“揣测?”武瑶笑了,那笑容绝美,却令人心底发寒,“那当年祭坛之上,您欲剥离我体内圣龙之气,灌注给武煌,也是揣测吗?”
武王语塞,眼神阴鸷:“那……那是为了大武的未来!你当时无法觉醒圣龙之气,乃是浪费!况且,也不会伤你性命!”
“不会伤我性命?”武瑶眼中的讥讽更浓,“然后呢?成为一个无法修炼的废人,永远被禁锢在这黄金牢笼之中,未来成为武煌掌中玩物?他那点龌龊心思,父王您,莫非不知?还是说……乐见其成?”
武王神魂剧颤,武瑶的话如同毒针,刺中了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。他的沉默,已然是最好的回答。
武瑶不再看他,目光再次落回衣冠冢,语气变得飘忽而冰冷:“其实,我本不愿再踏足这片令人作呕的土地。但当年在母后‘下葬’之日,我于此立誓……”
她顿了顿,缓缓抬起如玉的右手,掌心向上。
“终有一日,我要让这虚伪的王朝,为它的冷酷付出代价。要让那些视我等为草芥之人,品尝绝望。”
嗡——
一团深邃、幽暗、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色雷光,自她掌心浮现,缓缓旋转,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其吞噬、湮灭。
“宝莲泥,是我取的。”武瑶平静地陈述,“因为我知道,您一定会需要它。”
武王瞳孔骤缩,惊怒交加:“果然是你!逆女!快将宝莲泥还给本王!”
“还?”武瑶轻轻摇头,掌心黑雷猛地一缩一放!
轰!
玉瓶显现,又在刹那间被狂暴的黑雷碾为齑粉,连同其中那团暗红色的、能重塑肉身的珍贵宝泥,一同化为虚无!
“你……你毁了它?!你竟敢毁了本王重塑肉身的希望?!”武王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,神魂因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剧烈扭曲,光芒急速黯淡,濒临溃散边缘!“为什么?!武瑶!我是你父王!!”
“父王?”武瑶终于再次正视他,那双美眸中,最后一丝因血脉而产生的微弱牵连,彻底断裂,只剩下纯粹的、如同看待死物般的冰冷,“从你默许武煌对我心生龌龊、从你眼睁睁看着母后撞柱而无动于衷、从你将我们母女视为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那一刻起……”
她一字一顿,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碰撞:
“你,就不配了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她指尖轻弹。
咻——!
那道凝聚到极致的寂灭黑雷,如同死神的叹息,无声无息地划过空间,精准地没入了武王神魂的眉心。
没有惨叫,没有挣扎。
武王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惊骇、怨毒与不甘之中。他的神魂,如同被点燃的纸张,从内部开始,迅速化为飞灰,点点消散。
曾经叱咤风云、野心勃勃的一代武王,最终,在自己“发妻”的衣冠冢前,被亲生女儿亲手终结,形神俱灭。
陵园内,重归死寂。
武瑶静静地站着,看着那最后一点神魂光点消散在空气中,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。
大仇,得报。
心中没有快意,也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。就像完成了一个早已注定的仪式。
她转身,再次面向那座衣冠冢。墓碑冰冷,铭刻着虚伪的悼文。
她伸出纤细的手指,轻轻抚摸着“王后”二字,动作温柔,眼神却复杂难明。
“母后,”她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他死了。这座用来欺骗世人的衣冠冢,也算……物尽其用了。”
“您在大周,一定要好好的。等女儿……变得足够强大。”
她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,空气中弥漫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。再次睁开时,所有情绪已被彻底冰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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