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家终于分完了。
宁有田收起自己那份字据,脸色铁青地看着宁志军。
“现在可以去大队部写谅解书了吧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无奈。
宁志军微微一笑,那笑容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诡异。
“没问题,一言为定。”
他背着手走向门口,“走吧,去大队部。”
夜风习习,路坑大队的土路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煤油灯照明。
宁志军跟着高月红和张奎来到大队部,在那张破旧的木桌前坐下。
“需要写什么内容?”
宁志军拿起桌上的钢笔。
“就说你之前的举报是误会,宁天华没有参与赌博。”
张奎在一旁提醒道。
宁志军点点头,在白纸上刷刷地写起来。
《我宁志军今日郑重声明,之前举报宁天华参与赌博一事纯属误会。
》
他停下笔,装作思考的样子。
《那天冯葫来我家,不是找宁天华要债的,而是想骗他去赌场玩。
》
《我四叔宁天华当场就拒绝了,根本没有参与任何赌博活动。
》
《是我记性太差,把事情搞混了,特此澄清。
》
写完后,宁志军在纸上签字画押。
高月红接过谅解书看了看,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行了,这事就算了结了。”
不到半个小时,宁天华就被从关押他的小屋里放了出来。
他弓着腰从门里走出来,头乱糟糟的,衣服皱巴巴的。
脸上那股白天的嚣张气焰完全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憔悴和恐惧。
“四叔,没事了。”
宁志军走到他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宁天华抬头看了看宁志军,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谢,谢谢志军。”
声音里带着颤抖,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威风。
回到家里,杨老太正躺在炕上,脸色苍白得像张纸。
她看到宁天华回来,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
“天华,我的儿啊!
你可算回来了!”
杨老太挣扎着要起身,宁天华赶紧上前扶住她。
“妈,我没事,都过去了。”
宁有田坐在炕沿上,手里还拿着那份分家字据。
“都是这个孽障害的!”
他恶狠狠地瞪着宁志军,“要不是他胡说八道,你能受这份罪?”
宁志军听到宁有田的咒骂,冷笑一声,懒得跟他们争辩。
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,分家的事尘埃落定,其他的都不重要了。
第二天一早,高月红就在大队部门口贴了一张告示。
上面写着关于宁天华事件的澄清说明,字迹工整,内容简明。
《路坑大队全体村民:昨日宁天华同志被误报参与赌博一事,经调查系属误会。
当事人宁志军已写谅解书澄清事实,特此说明。
望大家不要传播不实消息,维护团结。
路坑大队1982年6月12日》
村民们围在告示前,七嘴八舌地议论着。
“原来是误会啊,我还以为真的呢。”
“宁志军这小子也是的,怎么能瞎举报呢?”
“不过话说回来,宁天华平时也确实游手好闲的。”
高月红在路坑大队里威望很高,村民们对他的话从不质疑。
既然大队长都这么说了,那就是这么回事。
再说这也涉及到整个大队的脸面,有一个冯葫被抓就够丢人的了。
要是再出个宁天华,其他大队的人还不得戳着脊梁骨说路坑大队都是赌徒?
所以村民们也乐得相信这是个误会,反正事情过去了就行。
宁志军站在自家院子里,听着外面的议论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