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供销社里，现里面有不少顾客在买东西。
几个女售货员正在柜台后面忙碌着，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王翠看到宁志军几人走进来，很不耐烦地问道：“买什么？”
这正是前两天宁志军来买面粉时遇到的那位售货员。
此时她看着宁志军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不屑。
王翠打量着宁志军那一身汗臭味的衣服，还有他旁边那两个土里土气的小孩。
以及那个脸晒得黝黑、满是皱纹的张根妹。
她心里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四人是乡下来的。
这些人不是过来买包盐，就是买点面粉，其他东西根本舍不得买，也大概率买不起。
这个年代供销社的售货员可是个铁饭碗，而且整个公社要买生活用品就只有到他们这里买，所以这些女售货员态度都很傲慢。
她们也很会看人下菜碟，看见乡下人恨不得不让他们进店，而看见那种穿得精致富贵的，那是一个个献殷勤。
宁志军也认出了这个女售货员，前两天买面粉时她那副爱搭不理的嘴脸他记得清清楚楚。
不过他也懒得搭理这种势利眼，直接无视了王翠那不耐烦的表情。
他背着手在货架前慢慢踱步，目光在各种商品上扫视着。
大米、面粉、棉布、白砂糖、水果硬糖、罐头……
这些在农村难得一见的好东西，今天他要一次性买个够。
“妈，你看这个罐头。”
宁志芳指着货架上的黄桃罐头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还有这个糖果！”
宁志安也凑过来，小脸贴在玻璃柜台上。
张根妹赶紧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。
“别乱摸，小心弄坏了。”
王翠看着这一家四口在货架前转来转去，心里越来越不耐烦。
这些乡下人就是这样，明明买不起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，浪费她的时间。
“哎呀，我说你们到底买不买啊？”
站在王翠身边的另一位女售货员方婷婷终于看不下去了。
她叉着腰，尖声尖气地喊道：“要买就赶紧买，别站着茅坑不拉屎！”
方婷婷今年二十五岁，长得尖嘴猴腮的，平时最爱欺负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。
她上下打量着宁志军那身打补丁的衣服，冷笑道：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，你们根本就没钱！”
“就是来这里饱饱眼福的吧？”
方婷婷越说越来劲，她指着宁志军的鼻子。
“我告诉你们，这里不是菜市场，不许随便乱看！”
“说不定还想偷东西呢，这种事我可见多了！”
方婷婷这话一出，立马引起了周围其他顾客的注意。
“哎呀，现在这些乡下人胆子真大。”
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，上下打量着宁志军。
“光天化日的就敢来偷东西。”
一个烫着卷的妇女捂着嘴窃窃私语。
“就是，看那一身破衣服，肯定是没钱买的。”
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也跟着附和。
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宁志军一家身上。
有人指指点点，有人摇头叹息，还有人露出鄙夷的表情。
宁志军依然一言不，继续在货架前认真挑选着商品。
他的表情平静如水，仿佛周围的嘲笑声和议论声都与他无关。
张根妹被这些话说得脸红脖子粗，她想要为儿子辩解几句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这时，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供销社副主任王腾终于坐不住了。
他刚开始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可看着宁志军被人催了还在东张西望，就断定这小子肯定没钱，想偷东西。
王腾慢慢站起身，整了整身上的灰色中山装，踱着步子走向宁志军。
他今年三十八岁，在供销社工作了十几年，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。
“小伙子。”
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