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财先是眼睛睁大,有些不敢相信。
这个宁志军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,上次不还是客客气气的吗?
接着就是怒气飙升,他在路坑大队这么多年,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子这样骂过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周六财气得浑身抖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敢骂我?”
他抬起脚,一脚踢飞了旁边正在栽种的宁志芳手里的小锄头。
因为力道太大,宁志芳直接摔倒在地,手背在石头上蹭出了血。
“哇——”
宁志芳坐在地上大哭起来,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。
“你他妈敢动我妹妹!”
宁志军看着地上正在大哭的妹妹,她的手背上还有淤青,立马暴起。
周六财还在那里叫嚣。
“你宁志军最好识趣点,把香烟拿几包出来孝敬一下我!
要不然这沙滩地你一根毛都别想种!”
话音刚落,宁志军直接一拳朝周六财脸门轰了过去。
拳头太快,周六财根本反应不过来,直接被宁志军一拳打掉两颗后槽牙。
“啊——”
周六财惨叫一声,嘴里喷出血沫,整个人也倒飞出去,扑通一声摔进了河里。
“你他妈以为我怕你啊!”
宁志军站在河边,指着水里的周六财。
“敢不让我种广藿香试试!
这沙滩地该给我种就是给我种,再敢过来找事看我要不要打死你!”
周六财从水里爬起来,浑身湿透,嘴里还在往外冒血。
他看着宁志军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,顿时心虚了。
宁志军不仅个子高,全身都是腱子肉,他周六财根本打不过,而且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。
“你,你等着!”
周六财捂着嘴,立马从沙滩地跑回自己的水稻田。
他一边跑一边朝自己的五个哥哥们拼命哭喊。
“大哥!
二哥!
宁志军打我!
他把我牙都打掉了!”
宁志军看着这情形,赶忙叫宁志安。
“志安,你快去找高队长,让他马上过来!”
宁志安立马放下小锄头,撒腿就向大队部跑去。
张根妹蹲下身子,心疼地抱起宁志芳。
“芳芳,疼不疼?妈妈给你吹吹。”
宁志芳抽泣着点点头,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服。
周六财跑到水稻田里,周家其他五兄弟看到老六这副狼狈样子,都停下了手里的活。
“老六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周大财放下手里的秧苗,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大哥,宁志军那小子打我!”
周六财指着自己的嘴。
“你看,我的牙都被他打掉了!”
周二财也围了过来。
“什么?宁志军敢打你?”
“就是为了那块沙滩地的事。”
周六财添油加醋地说道。
“我就是想要回那块地,他就动手打我!”
周大财脸色阴沉下来。
“这个宁志军,真是越来越嚣张了!”
周家六个兄弟在整个路坑大队,没什么人敢招惹他们。
这个年代的农村,拼的就是谁家里青壮年劳动力多,谁家在农村就有更多话语权。
“走!
咱们去找他算账!”
周三财抄起田埂上的锄头。
“对!
不能让他这么欺负咱们老六!”
周四财也拿起了农具。
周家六兄弟都放下手里的活,抄起田埂上的锄头,就朝宁志军那里走去。
张根妹看见对面周家六个兄弟怒气冲冲地就要来找自己麻烦,立马挡在宁志军面前。
“你们不要胡来!
大队长马上就要过来了!”
张根妹声音颤抖,但还是张开双臂护着儿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