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路上,宁有田手撑着腰,一瘸一拐,浑身都在疼。
他看着身上的伤痕,心里又气又怕。
本来想去大队部找高月红告状,可一想到周大财刚才说的那些话,宁有田又不敢了。
要是周家兄弟真把他和李寡妇的事说出去,那可就完了。
李寡妇是高月红已故亲哥的老婆,要是被高月红知道这事,丢人都是小事,搞不好还会被民兵以流氓罪押去派出所。
宁有田越想越怕,只能把这口恶气咽下去。
而宁志军这边,开着拖拉机回到家里,先把缝纫机搬进了屋子。
“妈,您看我给您买了什么!”
宁志军兴奋地喊道。
张根妹从厨房走出来,看到那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
“志军,这得花多少钱啊?”
张根妹用手轻抚着缝纫机的表面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不贵,就一百七十五块。”
宁志军笑着说道,“以后您就能给全家人做新衣服了。”
张根妹听到这话,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。
她这辈子从来没想过,自己还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。
“妈,您别哭啊。”
宁志军赶紧上前安慰,“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。”
安慰好母亲,宁志军又开着拖拉机去还给王金土。
“金土哥,谢谢您了。”
宁志军把钥匙递给王金土,“改天请您喝酒。”
王金土摆摆手,“客气什么,都是乡里乡亲的。”
从王金土家出来,宁志军步行往家走。
路过周家田地的时候,他又看到了一出好戏。
只见周家六兄弟怯生生地站在田埂上,围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。
那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周德。
周德看着田里密密麻麻的广藿香,又看看田埂上那些已经枯黄的水稻秧苗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爸,事情就是这样的。”
“我们被宁志军给骗了。”
“那个东叔根本就没打算收购我们的广藿香,他早就跟宁志军串通好了。”
周大财低着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周德听完儿子们的话,整个人都傻了。
他蹲下身子,抓起一把枯黄的水稻秧苗,手都在抖。
“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东西!”
“好好的水稻不种,种这些破草干什么?”
周德的声音越来越高。
“都怪老大贪心!”
周德指着周大财,“要不是你出这个馊主意,咱们家能变成这样吗?”
说着说着,周德这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哭了出来。
他坐在田埂上,抱着头痛哭。
“十几亩田啊!
一颗水稻都没有了!”
周德哭得像个孩子,“这个冬天咱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啊?”
“我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地,到头来被你们这些败家子全毁了!”
周家六兄弟看到父亲哭成这样,也都跟着抹眼泪。
可事情已经这样了,哭也没用。
这时候,周围的村民也都围了过来。
大家看着周家田里的情况,议论纷纷。
“哎呀,周家这是怎么了?自己拔的水稻怎么还哭上了?”
“真是没脑子啊,人家宁志军种广藿香是为了给母亲治病,你们种广藿香干嘛?”
“就是,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,跟风跟成这样。”
村民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,嘲讽声此起彼伏。
周大财听着这些话,脸色越来越白。
父亲的哭声,村民的嘲讽声,还有心里的绝望,这一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噗!”
周大财再也坚持不住,又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,溅了一地。
“大哥!”
周六财惊恐地喊道,赶紧上前搀扶。
可周大财已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