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抱住宁志军的大腿。
整个人趴在他膝盖上,肩膀剧烈地抖着。
宁志军的脑子嗡的一声。
外面有女人?
那个废物?
他的拳头握紧了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一股热血直冲脑门,眼前都有些黑。
他深吸一口气,又吐出来。
胸口像压了块石头,喘气都费劲。
“妈。”
“您怎么知道的?”
他的嗓门很低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张根妹抬起头,眼睛红肿得像桃子。
她抹了把脸,手指在围裙上蹭着。
“我今天闻到了。”
“他身上有脂粉香味。”
“平时他身上只有酒气,从来没有这种味道。”
“那种香味,我闻过的。”
“是女人用的雪花膏。”
宁志军的拳头握得更紧了。
脂粉香味。
雪花膏。
这个废物,真的在外面勾搭了野女人。
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,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指关节嘎嘎作响,像要捏碎什么东西。
屋外的雨声在耳边响着,可他什么都听不见。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找到那个女人,还有那个废物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缓过劲来。
胸口那股气慢慢压下去,呼吸也顺畅了些。
他伸手抱住张根妹,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。
“妈,您放心。”
“我一定会把那条狐狸精揪出来。”
他的嗓门很轻。
张根妹听见这话,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她抱着宁志军的腿,哭得像个孩子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“我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?”
宁志军的喉咙紧,鼻子也酸了。
他闭上眼睛,手在母亲背上拍着。
堂屋里只有哭声和雨声。
过了好久,张根妹的哭声才小了些。
宁志军松开手,手指抹了把她脸上的泪。
“妈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等我下次逮到他,您就跟他离婚吧。”
这话说得很平静,可落在张根妹耳朵里,像炸了个雷。
她的身体僵住了,眼睛瞪得溜圆。
“离,离婚?”
她的嘴唇动了几下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。
宁志军点点头。
“对,离婚。”
“跟这种男人过日子,有啥意思?”
张根妹愣住了。
离婚。
这两个字她想都没想过。
虽然宁天全是个混账东西,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。
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。
她的脑子乱成一团。
村里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离婚。
只有丧偶守寡,没有离婚一说。
要是离婚了,那就是全村的笑话,一辈子抬不起头。
她的手指在围裙上抠着,嘴唇动了几下,却说不出话来。
宁志军看着她那表情,心里明白了。
母亲不敢。
这年头的女人,被那些破规矩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就算男人在外面养了十个八个女人,她们也只能忍着。
他叹了口气,手在母亲肩膀上拍了拍。
“妈,您先别想那么多。”
他站起身。
“这事以后再说。”
对宁志军来说,当务之急还是盖房子。
洪水可不等人,他必须争分夺秒。
至于收拾宁天全,还有劝母亲离婚。
这些可以先放一放,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。
张根妹低着头,眼泪又掉下来。
宁志军转身往厨房走,脚步踩在地上很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