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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着帐顶,毫无睡意。
今夜之事,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,虽然涟漪暂时被压下,但其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。
那些刺客的目标果然是沈渊。
侯府内有内应。
顾九渊的人出手狠辣,处理干净。
而她自己,则因为那番“巧合”
的梦呓,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涡中心。
郝嬷嬷会相信那只是噩梦吗?顾九渊会相信吗?
他们或许没有证据,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就会生根芽。
接下来,她会面临什么?更严密的监视?更直接的试探?还是……
她不敢深想。
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更加小心谨慎。
……
翌日,雨过天晴,但永宁侯府的气氛却并未放晴,反而更加凝重。
昨夜府中“进贼”
的消息虽然被极力压下,但那么大的动静,还是或多或少传开了一些,引得下人们人心惶惶,各种猜测甚嚣尘上。
王氏一大早就派人来揽月阁“关怀”
了一番,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沈清辞身子弱,易受惊吓,让她近日好好在院里静养,无事不要外出,免得再沾染什么“不干净”
的东西。
看似关怀,实则是变相的软禁和警告。
沈清辞一一柔顺应下。
晌午过后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揽月阁——世子沈渊。
他穿着一身墨色常服,手臂上缠着绷带,脸色有些苍白,但眉宇间的英气和锐利并未消减多少。
他的目光扫过院内肃立的王府侍卫,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,这才走进屋内。
“兄长?”
沈清辞正靠在窗边看书,见到他来,连忙放下书卷,起身行礼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,“您的伤……”
“无碍,皮肉伤而已。”
沈渊的声音有些沙哑,语气还算平和,但看她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的审视,“听说昨夜你院里也受了惊吓?”
“是……”
沈清辞低下头,绞着手中的帕子,声音细弱,“昨夜雨大,做了噩梦,惊扰了兄长,是妹妹的不是。”
“噩梦?”
沈渊重复了一句,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停留片刻,“都梦到了什么?”
来了。
试探开始了。
沈清辞心中了然,抬起头,眼神带着残留的恐惧和后怕,断断续续地道:“也……也没太记清……就是好像听到窗外有人说话……很可怕……说什么……杀人……东南角……还有子时什么的……我吓坏了……就喊了出来……没想到……没想到真的进了贼人……还连累了兄长受伤……”
她将话语故意说得模糊混乱,重点强调自己的恐惧和“没想到”
。
沈渊静静地听着,眼神晦暗不明。
他昨夜归府,确实在东南角墙遭遇了伏击,对方出手狠辣,直奔要害,绝非普通毛贼。
若非关键时刻,突然出现几个身手极高的神秘人相助,他恐怕凶多吉少。
而事后清理现场,那些伏击者几乎被诛杀殆尽,尸体也被那些神秘人迅带走,不留痕迹。
父亲不在府中,他正欲严查内奸,却被母亲王氏劝下,只说乃是寻常盗匪,不必声张,以免引起恐慌。
如今看来,事情绝非那么简单。
那些神秘人……似乎与摄政王派来“照料”
他这位病弱妹妹的郝嬷嬷有关。
而更巧合的是,他这位深居简出、体弱多病的妹妹,竟在昨夜那般巧合地“梦”
到了关键信息?
这真的只是巧合吗?
沈渊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风一吹就倒、眼神纯净(?)中带着惊惶的妹妹,心中疑窦丛生。
他常年在外,与这个妹妹并不亲近,印象中她总是怯懦安静,毫无存在感。
何时竟变得能“未卜先知”
了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