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她的兄长,侯府世子,沈渊!
沈渊在京畿卫任职,时常需要轮值夜巡或处理紧急公务,深夜归府是常事。
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沈渊?
虽然她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并不亲近,前世他也因常年在外而对后宅之事知之甚少,甚至有些偏听偏信王氏母子,但他为人刚正,从未主动加害过她。
他若出事,整个永宁侯府都可能陷入动荡,这绝非她愿所见。
更重要的是,那些人口中的“内部的人”
……侯府里有内奸!
必须阻止他们!
至少要提醒沈渊!
可是,她现在自身难保,如何示警?直接冲回府去说?谁会相信一个“病弱”
嫡女的梦呓?更何况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知道这些。
去找顾九渊?郝嬷嬷就在府里,但这深更半夜,大雨滂沱,她如何能见到摄政王?就算见到了,又该如何取信于他?凭她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吗?
时间紧迫,子时三刻转眼即到!
沈清辞心急如焚,大脑飞运转。
忽然,她目光落在自己方才藏身的废弃暗渠出口上。
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。
她立刻转身,以最快的度原路返回,艰难地再次爬过那狭窄肮脏的通道,回到揽月阁自己的房间。
她飞快地换下湿透的衣物,藏好,用干布胡乱擦干头,重新躺回床上,盖好被子,仿佛从未离开过。
整个过程她的心跳如擂鼓,手脚冰凉。
然后,她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,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!
“啊——!
!
有鬼啊!
!
!”
这声尖叫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刺耳,瞬间划破了揽月阁的宁静。
外间立刻传来了动静,郝嬷嬷显然被惊醒了,但似乎因为迷香的作用,动作有些迟缓沉重。
“大小姐?怎么了?”
郝嬷嬷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警惕。
春汐和其他守夜的丫鬟也被惊动,慌乱地跑过来拍门:“小姐!
小姐您怎么了?”
沈清辞裹着被子,缩在床角,浑身抖,脸色惨白(这次有一半是真的),指着窗外,语无伦次地哭喊:“窗外……窗外有黑影!
好可怕!
他……他好像要杀我!
我听到了!
他们说……说要杀人……东南角墙……子时三刻……”
她故意将话语说得破碎而惊恐,如同真的被噩梦魇住,胡言乱语。
郝嬷嬷已经披衣进来,眼神锐利地扫过房间,尤其是窗户方向。
窗户紧闭,闩得好好的,并无异常。
她又快步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仔细查看了一番,窗外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漆黑的夜。
“大小姐是做噩梦了。”
郝嬷嬷得出结论,语气似乎松了口气,但眼底的探究并未完全散去。
她走到床边,试图安抚沈清辞。
“不是噩梦!
不是!”
沈清辞抓住她的衣袖,眼泪直流,情绪激动,“我真的听到了!
他们说要杀人!
在东南角墙!
就在今晚!
嬷嬷!
我好怕!
府里是不是进坏人了?!”
她反复强调“东南角墙”
和“子时三刻”
,希望能引起郝嬷嬷的注意。
郝嬷嬷拍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,眼神变得深沉起来。
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东南方向,又看了看怀中吓得如同惊弓之鸟的沈清辞。
是做噩梦?还是……真的听到了什么?
若是听到,她一个深闺弱女,如何能听到墙外的密谋?若是噩梦,又怎会如此巧合地指出具体时间和地点?
联系到王爷之前的怀疑和吩咐,郝嬷嬷心中疑窦丛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