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,眼神倔强地迎视着他,“民女愚钝,猜不透王爷心思,日夜难安!
今日恰巧在此遇到王爷车驾,便是拼着触怒王爷,也要问个清楚!
王爷若觉得民女碍眼,一杯毒酒了结便是,何必如此反复搓磨?!”
她的话语带着指控,甚至有一丝豁出去的悲愤,听起来合情合理。
一个长期被软禁、又被莫名“优待”
、饱受猜疑的深闺女子,做出这等冲动之事,似乎也并非完全说不通。
顾九渊没有说话,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她,仿佛要透过她的皮囊,看穿她灵魂最深处的秘密。
车厢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碌碌声,清晰可闻。
沈清辞的心高高悬着,后背已被冷汗浸透。
她知道,自己的这番说辞漏洞百出,根本经不起细究。
顾九渊只要稍微查证,就能知道她根本是直奔西三柳胡同而来,而非她所说的“恰巧遇到”
。
她是在赌,赌顾九渊虽然怀疑,但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和容婆婆的关系;赌他对她这个“谜团”
的兴趣,大于立刻处置她的欲望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。
终于,顾九渊缓缓靠回椅背,打破了沉默:“你想知道本王为何如此?”
他的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沈清辞紧绷着神经,不敢放松:“请王爷明示。”
“因为,”
顾九渊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,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锐利,“你很有趣。”
沈清辞:“……”
就因为这?
“一个自幼体弱、养在谷中的侯府嫡女,回府不过数月,便能引得嫡妹落水失仪,能于梦魇中‘预知’刺客袭击,能识破汤饮食中的微末之毒,还能……精准地打晕本王身边精通医理武艺的嬷嬷。”
顾九渊慢条斯理地列举着,每说一句,沈清辞的心就沉一分。
他果然什么都知道!
他一直在冷眼旁观,看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表演!
“本王很好奇,”
顾九渊的身体再次前倾,冰冷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下巴,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,“你这具看似脆弱的皮囊之下,究竟藏着多少秘密?医谷……究竟教会了你什么?”
他的指尖最终没有落下,但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已经烙印在沈清辞的皮肤上,让她浑身汗毛倒竖。
他果然怀疑到了医谷!
“王爷……”
沈清辞艰难地开口,“民女不知王爷在说什么……落水是意外,梦魇是巧合,汤食……什么汤食有毒?民女不知……至于郝嬷嬷,民女只是情急之下……民女真的不知嬷嬷会武……”
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,眼神慌乱,仿佛真的被他的话语吓到了,听不懂那些深奥的指控。
“不知?”
顾九渊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,“沈清辞,在本王面前装傻,是最愚蠢的选择。”
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,扔到了沈清辞面前。
那是一枚极其小巧精致的、用特殊金属打造的……耳坠?样式古朴,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
沈清辞的目光落在那个耳坠上,瞳孔骤然收缩!
这个耳坠……她见过!
在前世,外祖父临终前交给她的一个旧匣子里,有一幅她生母的小像,画中的母亲,耳边戴的就是这样一对耳坠!
外祖父曾说,这是她母亲家族的旧物,意义非凡!
顾九渊怎么会有这个?!
“认得吗?”
顾九渊的声音冰冷地响起,“从你昨夜‘梦游’时钻过的那个狗洞附近捡到的。
看磨损,应该掉了有些时日了。”
沈清辞的血液瞬间冻结!
那个耳坠……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之一!
她一直贴身珍藏,从未示人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