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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弘握着那卷沉甸甸的圣旨,脸色变幻不定,最终化为一片坚毅和狠厉。
他扫了一眼厅内众人,目光尤其在沈清辞和郝嬷嬷身上停留了一瞬,沉声道:“都散了吧。
渊儿,随我来书房。”
说罢,他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,转身大步朝着书房走去,背影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沈渊连忙跟上。
王氏被丫鬟搀扶着,眼神复杂地看了沈清辞一眼,终究什么都没说,也恹恹地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前厅很快只剩下沈清辞主仆和郝嬷嬷。
郝嬷嬷上前一步,扶住沈清辞,语气平淡无波:“大小姐受累了,回去歇着吧。”
沈清辞抬起苍白的脸,眼中适时的流露出恐惧和茫然,怯怯地问:“嬷嬷……父亲他……不会有事吧?北境……是不是要打仗了?”
郝嬷嬷看着她这副不谙世事、只知害怕的模样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,淡淡道:“侯爷自有分寸。
大小姐只需安心养病,不必忧心这些朝堂大事。”
说完,便搀扶着她往回走。
回到揽月阁,沈清辞屏退春汐,独自靠在窗边,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,心中波澜起伏,久久无法平静。
这道圣旨,彻底打乱了京城的格局,也将永宁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父亲总督粮草,看似手握大权,实则步步惊心。
边关将士的性命,朝堂无数双眼睛,还有顾九渊那柄悬着的“先斩后奏”
之剑,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噬。
而顾九渊……他在这场棋局中,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?他是执棋者,还是……另一枚更关键的棋子?他让自己留意侯府动静,是否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?
她想起之前现的关于“李国公”
和“军需生意”
的线索。
在这个节骨眼上,这条线索显得愈重要和危险。
林枫家通过李国公的关系插手军需,而父亲如今总督粮草,这其中会不会产生某种关联?是趁机牟利?还是会被拖下水?
她必须尽快将这条线索传递给顾九渊!
这或许关系到父亲的安危,甚至整个侯府的存亡!
然而,郝嬷嬷方才那句“不必忧心朝堂大事”
的警告言犹在耳。
顾九渊显然不希望她过多插手粮草之事,至少明面上不希望。
不能通过墨韵书局了。
太明显,太容易暴露。
她需要另一种更隐秘的方式。
目光再次落在那堆佛经上。
有了!
她立刻铺纸研墨,开始抄写一部极其晦涩难懂的《楞严经》。
在抄写到某一段落时,她运用了一种极其古老的、源自医谷密藏的密写方式——用特定药材浸泡过的细如牛毛的金针,在纸张的纤维间刺出微不可察的孔洞,组成盲文密码。
这种密写方式,除非用特殊药水浸泡并使纸张透光,否则绝对无法现。
她将“李国公”
、“榆钱巷”
、“军需”
、“林”
等关键信息,加密后刺入经文的字里行间。
然后,她将这篇抄好的经文混入其他抄好的经文中,对郝嬷嬷道:“嬷嬷,我近日抄经似有所悟,只是这《楞严经》太过深奥,有许多不解之处。
听闻祖母佛学精深,我想将这些经文送去给祖母请教,不知可否?”
以请教佛法为名,将经文送入松鹤堂,再通过祖母身边可能存在的、顾九渊的其他眼线,将消息传递出去。
这比直接通过墨韵书局更迂回,也更安全。
郝嬷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,却又没有点破,只是点了点头:“大小姐有心向佛,老夫人定然欣慰。
老奴这便让人送去松鹤堂。”
“有劳嬷嬷了。”
沈清辞垂下眼睫,心中稍定。
经文被送走了。
接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