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指顾九渊吗?北狄有诈?不能回去?这些呓语似乎印证了他与北境军、与朝堂隐秘的关联。
而最后那一声模糊的“阿辞”
,更是让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!
那是她的小名,除了母亲和极亲近的人,几乎无人知晓!
他怎么会……
巨大的疑问和震惊冲击着她。
她凑近了些,想听得更真切,但他的呓语却停止了,只剩下粗重痛苦的呼吸声。
这一夜格外漫长。
沈清辞在极度的疲惫、寒冷和巨大的疑虑中煎熬着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昏迷不醒、浑身是谜的男人,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他是她的救命恩人,多次于危难中护她周全,可他身上笼罩的迷雾却越来越浓,他的身份,他的目的,他呓语中透露的碎片,都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。
天快亮时,黑衣人的高烧终于退下去一些,虽然依旧虚弱,但意识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。
他艰难地睁开眼,眼神最初有些涣散,待看到守在旁边、一脸憔悴的沈清辞时,微微怔了一下。
“……你……”
他声音干涩得厉害。
“你烧了,伤口感染,我刚给你换了药。”
沈清言简意赅地解释,将水囊递到他嘴边。
黑衣人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,目光扫过自己被重新妥善包扎的伤口,又看了看沈清辞那双因为熬夜和劳累而布满血丝、却依旧沉静的眼睛,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,最终低声道:“……多谢。”
“我们暂时安全,但这里不能久留。”
沈清辞收起水囊,“你感觉怎么样?能走吗?”
黑衣人试着动了动身体,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脸色又白了几分,但他还是咬着牙道:“……无妨,必须走。”
他知道追兵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。
两人勉强吃了几口硬邦邦的干粮,沈清辞搀扶着黑衣人走出窑洞。
那两匹马还乖乖地系在附近啃着枯草,看到主人出来,打了个响鼻。
再次上路,度明显慢了下来。
黑衣人的伤势不允许他们再像之前那样疾驰。
沈清辞尽量挑选平坦的小路,减少颠簸。
一路上,两人都很沉默。
沈清辞一直在回想他昨晚的呓语,心中疑窦丛生,几次想开口询问,但看到他那副虚弱疲惫、却依旧强撑着的模样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或许,还不是时候。
中午时分,他们在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河边停下歇息,让马匹饮水。
沈清辞拿出干粮,就着冰冷的河水啃着。
黑衣人靠在一块石头旁,闭目养神。
阳光照在他易容后略显平凡的脸上,却照不透他眉宇间深藏的疲惫和凝重。
忽然,他睁开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小河下游的方向,耳朵微微动了动。
“有人。”
他低声道,声音瞬间绷紧。
沈清辞的心立刻提了起来,屏息凝神倾听。
果然,隐约有马蹄声和车轮声从下游传来,似乎人数还不少!
两人迅拉起马匹,躲到河岸上方一片茂密的枯草丛后,紧张地注视着下游。
不一会儿,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出现在视野里。
大约有十几辆马车,拉着沉重的货物,周围有二十几个骑马的护卫押送。
那些护卫穿着统一的青色劲装,佩刀挂弓,神情警惕,行动间颇有章法,不像普通的商队护卫,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私兵或者某个大势力的武装。
车队缓缓驶近,旗帜在风中展开,上面绣着一个醒目的图案——一座险峻的山峰轮廓,旁边还有一个苍劲的“萧”
字。
“是朔州萧家的商队。”
黑衣人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一丝凝重,“朔州本地的豪强,据说与京城某些势力关系匪浅,亦商亦匪,手眼通天,连官府都要让他们三分。”
朔州萧家?沈清辞对这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