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焦黑的边缘和狰狞的兽图案,仿佛还残留着二十多年前那场大火与背叛的血腥气息。
顾九渊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,尤其是背面那几个模糊的北狄文字,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要从中剜出隐藏的所有秘密。
“王帐密令……”
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,“好一个‘见令如王亲临’!
好大的手笔!
为了扳倒我父王,为了掌控北境军,竟然不惜引狼入室,与敌国王室勾结!”
他猛地收紧手指,紧紧攥住那块冰冷的令牌,仿佛攥住了仇人的咽喉!
“王爷,”
墨尘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又隐隐渗出血迹的腹部,“您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
顾九渊打断他,声音虽然依旧虚弱,却透出一股磐石般的坚定,“这块令牌,是关键证物。
墨先生,你守护它这么多年,辛苦了。”
墨尘连忙躬身:“老朽惶恐!
能为此事尽绵薄之力,是老朽的本分!
只恨自己人微言轻,无法早日揭穿真相,为老靖王和冤死的将士们讨还公道!”
顾九渊微微颔,目光再次落到沈清辞身上,变得有些复杂难辨。
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、了然,以及那一丝未曾褪去的担忧。
刚才他与墨尘的对话,无疑将她更深地拖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中心。
“你……”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感谢?歉意?或是警告她前方的危险?似乎都不合适。
沈清辞却避开了他的目光,转向墨尘,语气平静地问道:“墨老先生,您方才说,我母亲当年……似乎也与这些事情有关?”
她更关心这个。
母亲的早逝,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。
墨尘看了看顾九渊,又看了看沈清辞,叹了口气:“挽月小姐她……当年惊才绝艳,尽得谷主真传,本是医谷下一代谷主的不二人选。
她与老靖王……其实颇有渊源,曾机缘巧合之下,救过老靖王一命。
后来老靖王察觉军中有异,暗中调查时,似乎曾秘密求助过医谷,挽月小姐便参与了一些……外围的信息甄别和药材支援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变得沉重:“落鹰峡事后,一切戛然而止。
不久后,京城便传来永宁侯府向医谷求娶挽月小姐的消息……谷主起初坚决不同意,但挽月小姐却……自愿答应了。
老朽后来隐约听说,似乎是京城有人以医谷存续相胁……挽月小姐是为了保全医谷,才不得不嫁入那等虎狼之地……她嫁入侯府后,便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,如同被困金丝笼……没想到……最终竟是红颜早逝……”
墨尘的声音再次哽咽,老泪纵横。
沈清辞听得浑身冰冷,手指紧紧攥住衣角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!
原来如此!
原来母亲嫁给沈巍,并非两情相悦,而是被迫牺牲!
是为了保全医谷!
而逼迫她的人,很可能就是制造了落鹰峡惨案、害怕医谷继续调查的二皇子一系!
永宁侯府,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!
父亲沈巍……他知道多少?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?!
母亲的郁郁而终,真的只是那么简单吗?!
无数的疑问和恨意在她心中疯狂滋长!
她原本以为仇人只是王氏母女和冷漠的父亲,现在看来,背后的黑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和恶毒!
顾九渊也沉默地听着,看向沈清辞的目光中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原来,他们两人的命运,早在父辈那一代,就已经被同一张阴谋的巨网缠绕在了一起。
他们都是这场延续了二十多年的权力斗争的受害者。
石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。
油灯的光芒摇曳,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,拉得忽长忽短,如同鬼魅般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