烘得半干的、自己的里衣布料,重新为他包扎好。
做完这一切,她已经精疲力尽。
她将烘得半干的外衣裹在顾九渊身上,自己则穿着单薄的中衣,紧紧靠在他身边,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的身躯。
“顾九渊……坚持住……一定要坚持住……”
她在他耳边不断地低声说着,不知道是在鼓励他,还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两人苍白而狼狈的脸庞。
河流在不远处奔腾,如同永远不会停息的背景音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顾九渊的身体似乎回暖了一些,但依旧昏迷不醒,呼吸时而微弱,时而急促。
沈清辞不敢睡,强打着精神守着他,添柴,取暖,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后半夜,气温更低。
柴火快要烧完了。
沈清辞看着所剩无几的枯枝,心中焦急。
必须在天亮前离开河滩,找到更安全的藏身之处和对岸的山林入口。
就在她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时,怀中的顾九渊忽然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。
沈清辞心中一喜,连忙低头看去:“顾九渊?你醒了?”
顾九渊的睫毛颤了颤,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。
眼神最初是涣散而迷茫的,待看清近在咫尺的、沈清辞写满担忧的脸庞时,微微怔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是出嘶哑的气音。
“别说话,省点力气。”
沈清辞连忙将水囊凑到他嘴边,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点清水。
顾九渊就着她的手,抿了一小口,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,眼神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。
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,眉头紧紧蹙起。
“……这……是哪里?”
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我们已经过了瀑布,在下游的河滩上。”
沈清辞低声道,“你昏迷了很久。”
顾九渊沉默了一下,似乎是在回忆和判断现状。
他尝试动了一下身体,顿时疼得闷哼一声,额角渗出冷汗。
“你的伤不能再折腾了。”
沈清辞按住他,“天快亮了,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。”
顾九渊看了看即将燃尽的篝火,又看了看沈清辞冻得青的嘴唇和单薄的衣衫,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,有关切,有愧疚,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东西。
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,指了指河对岸那片在晨曦微光中显出模糊轮廓的、更加茂密幽深的山林:“那边……看到那棵最高的、歪脖子松树了吗?朝着那个方向……进山……大约三里地……有一处……猎户废弃的木屋……或许……可以暂避……”
他的声音断断续续,每说几个字都需要喘息,显然极其虚弱。
沈清辞顺着他的指引望去,果然在对岸密林的边缘,看到一棵形状奇特、格外高大的歪脖子松树。
它像一个沉默的路标,指向未知的深山。
“好!
就去那里!”
沈清辞立刻有了目标。
有目标,就有了希望。
她将最后一点柴火添进火堆,让火焰再次旺起来,抓紧时间将两人的外衣彻底烤干。
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,黎明将至。
河滩上的光线好了许多,但也意味着他们更容易暴露。
必须走了!
沈清辞帮顾九渊穿好烤干的衣服,自己也将自己裹紧。
她看着湍急的河流和对面似乎遥不可及的河岸,咬了咬牙。
“我背你过去。”
她蹲下身,语气坚定。
顾九渊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脊背,摇了摇头,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:“……水太急……你背不动……扶着我……我能走……”
他知道自己的重量,更知道河水的湍急,不想让她再冒险。
沈清辞还想坚持,但看到顾九渊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