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就不答应!
沈清辞缓缓拔针,身体微微晃了一下,显是消耗极大。
她接过顾九渊默默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,才看向面如死灰的孙师爷,语气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:“孙师爷,您也看到了。
民女所售之药,所行之医,是否能害人?至于‘奸细’之说……”
她目光扫过屋内那些最普通不过的药材和简陋到极致的陈设,意思不言而喻——哪个奸细会窝在这么个破地方用医术救人?
孙师爷脸颊肌肉抽搐了几下,半晌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哼!
就算你有点医术,无照行医也是事实!
朝廷法度不容践踏!
限你们三日之内,滚到监军府补办行医文书,并缴纳罚金!
否则,休怪律法无情!”
扔下这句色厉内荏的场面话,他再也无颜待下去,猛地一甩袖子,灰头土脸地厉喝道:“我们走!”
巡城营的兵士们也如梦初醒,慌忙收起刀剑,跟着孙师爷狼狈地挤出了小巷,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。
危机,暂解。
屋内,王校尉缓过气来,挣扎着想要道谢,被沈清辞温和阻止,仔细叮嘱了后续调养事项。
两名士卒再次千恩万谢,小心翼翼地将王校尉搀扶离去。
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窃窃私语着散去,但“沈娘子”
银针救活王校尉的事迹,注定将成为铁壁城西区这个寒冷冬夜最引人注目的谈资。
关上店门,重新插好门闩,屋内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沈清辞长长吁了口气,脱力般地靠在墙边,脸色有些苍白。
刚才那番施针,看似短暂,实则耗心耗力,尤其是最后应对孙师爷,更是心力交瘁。
顾九渊递过一碗刚熬好的参汤——用的是她之前自己舍不得用、留着应急的一小截老参。
“谢谢。”
沈清辞接过,小口喝着,温热的汤液驱散着疲惫和寒意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顾九渊看着她,声音低沉。
若非她当机立断,医术群,又以言语拿捏住孙师爷的软肋,今晚绝难善了。
“侥幸罢了。”
沈清辞摇摇头,眉头微蹙,“但他给出的三日之限,分明是阳谋。
让我们去监军府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不去,三日后他更有借口难。”
“他知道我们不会去,也不敢去。”
顾九渊眼神冰冷,“这是在逼我们做出选择,是显露底牌,还是继续隐忍,或者……被迫逃离。”
他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依旧肆虐的风雪,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,落在了那座守备森严的监军府:“看来,这位钱监军和他身边的‘高人’,比我们想的更心急,也更谨慎。
他们不敢明着动王老将军的人,便想先从我们这种‘软柿子’下手,试探深浅,顺便剪除可能的羽翼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他将擂台摆到了明处,我们若不接,反倒显得心虚。”
顾九渊转过身,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,“这三日,便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
沈清辞有些不解。
“他给了我们三天时间‘准备’文书和罚金。”
顾九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那我们便好好‘准备’一番。
正好,我也需要更详细地了解一下,这位钱监军和他身边,到底藏着些什么牛鬼蛇神。”
他走到炉火旁,用木棍拨弄着炭火,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深邃的侧脸:“赵瘸子那边,应该还能挖出更多东西。
而你的医术和那些‘特效药’,或许能为我们打开另一条路。”
沈清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是说……从那些被钱监军拉拢或打压的军官家眷入手?”
“不错。”
顾九渊点头,“雪中送炭,总好过锦上添花。
尤其是在这缺医少药的边城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