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希望号”
内部,并非铁板一块。
这座移动的钢铁城市,此刻正上演着微妙的化学反应。
隶属于原“鬣狗”
中队的飞车党们,被分配到了堡垒下层,一个靠近车辆维修库和外部出击舱门的区域。
这里空间开阔,带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,勉强符合他们以往的习惯。
但整齐划一的合金墙壁、恒定照明的灯光、以及无处不在的监控和广播,都让他们感到一种被束缚的窒息感。
王胖子负责他们的“整训”
,过程充满了火药味。
“把这身破烂给我换了!”
王胖子指着马库斯手下那些布满铆钉和夸张涂鸦的皮甲,“堡垒内部有统一的工作服和防护服!
你们那身玩意儿,除了吸引子弹和变异体的注意,屁用没有!”
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名叫“剃刀”
的前飞车党小头目梗着脖子:“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!
凭什么……”
“就凭你现在站在‘希望号’上!”
王胖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,蒲扇般的手掌拍在旁边一套灰色的、功能性的工装连体服上,“在这里,活着比耍酷重要。
要么穿上它,遵守这里的规矩;要么,带着你那身‘个性’,滚回下面的废土去自生自灭!”
马库斯脸色阴沉,但他按住了还想争辩的剃刀,深吸一口气,第一个走过去拿起了工装。
“都他妈给我换上!”
他低吼道。
武器的标准化更是冲突的焦点。
飞车党们习惯了各自改装、充满个人风格的武器,对于工坊制式的、性能稳定但外观“平庸”
的枪械充满了鄙夷。
“这玩意儿能打死人?”
剃刀摆弄着一把制式突击步枪,语气轻蔑。
老周正好巡视经过,闻言二话不说,拿过那把步枪,对着远处靶场一个厚重的钢板靶标,一个精准的三连点射。
“砰!
砰!
砰!”
三个弹孔几乎重叠出现在靶心。
老周把枪扔回给剃刀,冷冷地说:“在这里,杀人靠的是这个,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稳如磐石的手,“不是靠你枪管上缠的那圈破铁丝。”
剃刀看着那三个弹孔,张了张嘴,没再说话。
除了纪律与装备的磨合,还有更深层次的不信任。
工坊的老人们对这些新加入的、名声狼藉的前掠夺者抱有天然的警惕。
而马库斯的手下则觉得工坊的人“装模作样”
、“规矩太多”
,怀念着以往那种无法无天的“自由”
。
这种隔阂,在食堂、在公共休息区,无处不在。
双方泾渭分明,偶尔的眼神碰撞都带着火花。
张杰通过内部监控和报告,默默关注着这一切。
他没有强行干预,整合需要时间和契机,有时甚至需要一点可控的冲突来打破坚冰。
他现在更关注的,是前方。
“希望号”
庞大的身躯正稳定地驶向“铁锈山脉”
方向。
越是靠近那片区域,环境监测仪器的读数就越异常。
空气中金属粉尘和硫化物的浓度急剧升高,能见度开始下降,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。
堡垒外部的传感器不时传来被细小硬物撞击的噼啪声。
“环境恶化程度出预期。”
刘猛看着数据,眉头紧锁,“空气中的腐蚀性颗粒物浓度,长期暴露会对堡垒外部设备和涂层造成损害。
建议开启局部能量偏转护盾,虽然会增加能耗。”
“批准。”
张杰点头,“让环境适应系统全功率运行,内部空气过滤等级提升至最高。”
他走到巨大的前向观察窗前。
外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、由锈蚀金属残骸堆积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