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号的跃迁引擎出持续而低沉的嗡鸣,如同巨兽深沉的呼吸。
舰体在空间航道中轻微震颤,舷窗外的星空被彻底扭曲、拉长,化作无数道流光溢彩、令人眩晕的丝带。
这短暂的感官剥离与时空错位感,比以往任何一次跃迁都要强烈,仿佛这片星域本身在排斥着外来的闯入者。
当剧烈的颠簸平息,希望号庞大的舰身重新稳定在现实宇宙时,呈现在主屏幕和舷窗外的景象,让舰桥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黯淡,压抑,是这里唯一的主色调。
远方,稀疏的几颗垂死恒星散着有气无力的昏黄光芒,勉强驱散着局部的黑暗,却更反衬出整体的荒凉。
更远处,则是吞噬一切光线的、缓慢旋转的庞大星尘带,如同宇宙幕布上一块巨大而污浊的墨迹,内部偶尔闪过不详的、非自然的能量电弧。
最令人不安的是,空间本身似乎都带着一种粘稠的、无形的阻力,连希望号引擎的运行效率都受到了细微的影响,仿佛整片虚空都在出某种低沉而充满恶意的“回响”
。
“确认抵达目标星域外围,”
刘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,他快核对着导航数据,“坐标吻合,但……环境参数与‘方舟’数据库中的记录偏差极大。
背景辐射水平异常,空间曲率存在无法解释的微小波动。”
“扫描目标,”
张杰命令道,他强迫自己忽略因环境带来的本能不适感,以及精神深处因脱离跃迁状态而重新浮现的虚弱,“寻找‘生态观测站’。”
深空扫描阵列功率全开,无形的波束如同触手般伸向星尘带的深处。
几分钟令人焦灼的等待后,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扫描图上逐渐清晰。
那并非想象中规整的空间站或者星球基地。
它更像是一颗……被强行改造、遍布狰狞金属结构的小行星。
无数粗大的、如同血管或神经束般的管道和金属支架从小行星表面伸出,有些连接着周围漂浮的、更小型的星体碎片,有些则诡异地延伸进虚空,末端断裂,仿佛曾被某种巨力撕扯开。
整个结构呈现出一种病态的、非自然的增生状态,与其说是建筑,不如说更像某种巨大机械生物的腐烂尸骸。
“能量读数……极其微弱,但存在,”
灰雁紧盯着数据流,眉头紧锁,“信号模式非常古老,确实是第七实验室早期的技术特征。
但是……混杂着一种持续的、无法解析的背景噪音。
就是这种噪音,在干扰我们的扫描和通讯。”
“有生命迹象吗?”
老周更关心实际的威胁。
“扫描无法穿透其外部结构干扰,内部情况未知。”
刘猛摇头,“但外部未现任何舰船或已知生物活动痕迹。”
“领,”
灰雁补充道,她的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,“我调取了维克托提供的关于‘蛇吻’病毒的描述,并与当前探测到的背景信号噪音进行比对。
虽然信号强度微弱了无数倍,但……频谱特征存在高度相似性。
这座观测站,很可能就是‘蛇吻’,或者说其源头影响的早期受害者之一。”
这个消息让舰桥的气氛更加沉重。
他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,寻找的可能不是救赎的答案,而是一个更加巨大、更加危险的感染源。
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剃刀忍不住问道,他看着屏幕上那扭曲的、如同巢穴般的结构,本能地感到厌恶和警惕,“这地方看起来比ts-7中继站还要邪门。”
是冒险靠近,派出侦察队登陆那个明显不祥的结构,还是就此远离,放弃可能存在的、关于第七实验室和“主宰”
的关键信息?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杰身上。
他感到那种因“破晓者”
缺失而产生的决策迟滞感再次袭来,信息的不足和潜在的风险在脑海中激烈碰撞。
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