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面破碎的镜子消散后,留下的并非空无,而是一片与其他镜壁无异的、光滑冰冷的镜面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规则对抗与维克托最后的低语从未生。
只有张杰精神上的隐隐刺痛,以及灰雁苍白如纸的脸色,证明着方才那短暂交锋的凶险。
希望号悬浮在原地,引擎维持在最低功率,如同在猛兽巢穴中屏住呼吸的猎物。
舰桥内一片死寂,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和船员们粗重的呼吸声。
“牢笼……”
张杰低声重复着维克托信息中的关键词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那无穷无尽的镜壁。
如果“观测焦点”
是一个牢笼,那么被囚禁的是谁?是像熵增碎片那样的危险存在?还是……其他什么东西?
“他说的‘真正的影’……”
灰雁扶着控制台,声音虚弱但思路清晰,“会不会指的不是熵增碎片本身,而是驱动它,或者与它伴生的某种东西?一种……更隐蔽的威胁?”
这个推测让众人背脊凉。
一个能与熵增碎片伴生,甚至可能操控它的存在?
“不管是什么,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”
老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这个地方太诡异了,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。
我们的要目标依旧是追踪并阻止熵增碎片,而不是在这个镜子里迷宫里探索。”
“同意。”
张杰点头,“灰雁,还能找到进来的那条‘路径’吗?”
灰雁再次闭目感知,片刻后,她无奈地摇头:“找不到……我们进入的‘路径’消失了。
或者说,这个‘万镜之厅’的内部结构是不断变化的。
我们被困住了。”
希望号尝试着向一个方向缓慢移动,但无论他们飞向哪里,周围的镜壁都随之“流动”
,永远保持着将他们包围在中心的格局。
他们射的探测器和扫描波,一旦接触镜面,要么被反射回来,要么就直接消失无踪,如同石沉大海。
所有的导航系统全部失灵,方向感在这里成了最无用的东西。
他们仿佛被困在了一个由镜子构成的、无限大的莫比乌斯环里。
“该死!”
刘猛狠狠一拳砸在控制台上,“物理手段无效,能量探测无效,我们怎么出去?”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绝望的情绪开始如同冰冷的潮水般,在希望号内部悄然蔓延。
面对看得见的敌人,他们可以战斗;面对这种无形的、规则层面的囚禁,他们有力无处使。
张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再次将意识沉入“秩序之种”
。
在这个纯粹由“可能性”
和“观测”
规则构成的空间里,“秩序之种”
是他唯一能依靠的、与外界不同的“定锚”
。
他不再试图去“看”
那些映照着无数可能性的镜面内容,而是去“感受”
镜壁本身所蕴含的规则流动。
他现,虽然每一面镜子映照的内容不同,但它们作为“镜壁”
存在的“规则强度”
并非完全一致。
有些区域,镜壁的规则更加“坚固”
和“死寂”
,而有些区域,则略显“稀薄”
和“活跃”
,仿佛与更深层的某个“核心”
连接更为紧密。
“或许……我们不该寻找‘出口’,”
张杰忽然开口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,“而应该寻找‘核心’。”
“核心?”
众人看向他。
“维克托说这里是‘牢笼’。
任何牢笼,都需要一个控制中枢,或者一个能量源来维持。”
张杰解释道,他指向那些规则流动略显“活跃”
的区域,“这些区域,规则不那么‘绝对’,可能意味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