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无风背着自己的枪,笔挺地站在连部门口,目光巡视着三个排所住的三个院子。
吴德奎满意地看着无风。
二十多天时间,他最为满意的就是无风,不仅身手好,通过这两天观察,无风枪也打的准。
老兵都知道,想要打的准,必须手稳,而想要双手稳住,先要心稳,也就是心不能慌,全神贯注于准星和目标上。
其他新兵打的子弹乱飞,赵三才几乎把机枪子弹全打到天上,唯有无风,全打在一百米之外的草人上。
这与无风的天分有关,也与他在少林寺的经历有关。
僧人似乎就将就专注,心无杂念,并处乱不惊。
吃过晚饭,吴德奎告诉了连长洪振山。
洪振山却见怪不怪,说道:“老子还说过,他能一掌劈死你。”
对此,吴德奎却不相信,无风是说过练过掌法,但只是强身健体,而且他手掌上的茧子,是因为在菜园子里握锄头的原因。
信如何,不信又如何,无风功夫再高,掌法再厉害,也无法挡住鬼子的子弹和炮弹。
洪振山叹息一口气,低声告诉吴德奎:“又要打仗了,就在这两天,向南开拔。”
炸开花园口,滔滔黄河水挡住鬼子西进的路,但又绕过黄泛区,向南进攻。
他们442团也要向南,去阻击鬼子。
“打就打吧,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活死人。”
吴德奎说。
“都像你就好了。”
洪振山说着,又微微叹了口气。
他的模样,像打败的公鸡,低着头,两眼无神。
洪振山也不怕死,他说过,天下最难打的仗,明明知道打不过,守不住,还要带着兄弟们去送死,总叫人觉得,死的不值。
连里已经阵亡了一大拨,现在又来一大拨,说不定这次就全报销,吴德奎心里也不是滋味。
但偏偏仍有人主动来送死,面前的无风就是其中一个。
吴德奎抓住肩膀上的枪带,向上提了提,问无风:“你到底为啥来从军?”
无风听了,却一阵疑惑,反问道:“不是来打鬼子吗?”
吴德奎像吃了一口芥末,被呛的一时无语。
整训期间,长官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抗战打鬼子,他也这么对兄弟们说。
没想到,自己问了一个让无风感到愚蠢的问题,吴德奎只能慌忙点头:“对,我们就是来打鬼子。”
“都是来打鬼子,为什么老兵总是不把我们当人看?”
无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其实他也明白一些,那些老兵打过仗,自然金贵。
吴德奎明白无风的意思,说:“等打过一仗,你就知道了,而且马上就打仗了。”
“真的?”
无风竟然有些兴奋。
“真的。”
吴德奎点头,却又看着无风,问:“你真的没练过功夫?”
无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真的,除了拎水打沙袋,师父真没教过,偷看武僧们练武,也都是拳脚之术。”
“那我教你几招刀法,上了战场估计能用得上。”
说着,吴德奎从长枪上摘下了刺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