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。
他使劲吐出心中闷气,说道:“内战真的害人!”
赵三才却摸摸榆木一样的脑袋,问无风:“你为啥不去报仇,还主动来当兵了?”
“师父说了,国恨为大,须暂且放下家仇。”
无风回答说。
吴德奎竖起大拇指,说道:“深明大义,若咱们以后活着,我一定去少林寺,给你师父磕两个。”
“营长,你也读过书吧?”
无风问。
“读过,五年私塾。”
吴德奎说。
“那怎么从戎了?”
无风又问。
吴德奎说:“我爹磨豆腐,一个泼皮欠钱不还,我爹去要,他打了我爹一顿,还跑到我家,要烧我家房子,忍无可忍,我拿刀捅死了他,担心吃官司,我爹让我跑了。
我没有生计,就当了大头兵。”
赵三才又傻了。
他已见识过无风杀鬼子,下手是真狠。
现在又看到一个狠人,心都扑腾腾乱跳一阵。
“这些恶人真是可恶,都该杀。”
无风低声说道。
“也不全是。”
吴德奎看着无风,似乎明白了什么,说道:“我知道你师父为啥不教你武功了,是因为你心里装满了仇恨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
无风小声说。
“可这是杀父之仇啊,能不恨?”
赵三才都为无风感到不平。
“可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啊。”
吴德奎说。
赵三才砸吧砸吧眼,不再说话。
无风也扭头,看着四周。
都不说话了,却又开始了紧张。
天知道鬼子会不会搜查,若被鬼子现,就他们六个人,很难跑掉。
现在只能等到天黑,再想办法越过大路,向北寻找大部队。
小鬼子终于过完了,但巡逻队仍接连不断,还有挎斗摩托车,突突叫着,仿佛撕裂空气。
天上也不时有敌机飞过,嗡嗡的像无头的苍蝇。
但它们飞过去不久,前面就传来隐约的爆炸声。
鬼子还在进攻。
从早上等到中午,又从中午等到傍晚,散落在敌后的六个人,趴在树林草丛里,一动不动。
所幸的是,鬼子没来搜查,他们的目标是全力向西进攻,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散兵游勇。
但所有人还提着心,眼睛也不停地向四周观察着,有点风吹草动,手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枪。
太阳落了山,暮色渐渐笼罩着大地,不知道人间炼狱的鸟儿,也在归巢。
吴德奎终于舒了一口气,慢慢坐了起来,并揉了揉一名麻的肚子。
无风则翻身躺在草地上,舒展了一下腿脚。
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,吴德奎让兄弟们活动手脚,检查装备,尤其关好保险,防止走火。
准备妥当,六个人轻手轻脚,走向北面大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