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气。
但伤口被水泡过,很容易感染,吴德奎不得不这么做。
挤完血水,又无法给无风包扎,没有急救药包,所有人衣服也全部湿透。
现在只能赶紧走,最好找个郎中。
吴德奎和赵三才搀扶着无风,准备离开河边。
香儿姑娘仍悲伤欲绝,痛哭不已。
“赶紧走吧。”
赵三才在劝。
“走吧,香儿姑娘,老爷子不走,是让咱们都活下去。”
吴德奎也在劝。
香儿姑娘毫不理会,伏在地上,一声一声地喊着爹。
这可怎么办?吴德奎看着无风。
现在也只有无风劝了。
刚才老人家已经说了,把香儿姑娘托付给了无风,而且,无风穷小子一个,没有家室。
无风也有些为难,他是觉得和香儿姑娘似曾相识,似乎有着前世修来的机缘,可现在肯定不能娶香儿姑娘,这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觉。
但为了尽快离开,无风只好捂着伤口,来到香儿姑娘面前。
“香儿姑娘,老人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,起来,跟我们走。”
无风小声说道。
香儿姑娘只有老者这一位亲人,现在也已离去,他不想活了,想跳河,于是忍住哭泣,小声说:“你们走吧,我还要回去给爹爹修一座坟。”
“哎呀,坟啥时候修不行?”
赵三才着急地说:“再不走,无风的血快流干啦!”
对啊,吴德奎已看出香儿姑娘的善良,不能见死不救,于是说:“香儿姑娘,这附近您熟,快带我们去找郎中。”
“啊?”
香儿姑娘这才从悲痛中醒过来,为了救她,无风还被鬼子打了一枪。
她冲着茅草屋方向,连磕三个头,站起来,说:“我知道前面有个叫赵家楼的地方。”
“那咱们走。”
说着,吴德奎弯腰想背起无风,却又摇摇头:“不行,这样会挤着伤口,三才,赶紧,咱俩做一副担架。”
两个人立即忙起来,取下无风枪上刺刀,砍断两棵小树,留下中间主干,平行摆在地上,中间留着两尺宽的距离,又割下几十根藤条,来回缠在上面,又仔细系紧。
一副简易担架做好,扶着无风躺在了藤条上。
赵三才背着机枪在前,吴德奎在后,中间香儿姑娘边照看无风,边指着路,四个人走过山坡,走上了山路。
赵家楼在十里之外,冬天河水干涸时,香儿姑娘曾跟老者去过几次。
村子还算大些,有上千乡民,一位姓钱的郎中住在村子西头。
一个半小时后,四人爬上最后一座山坡,看到了山坡下的赵家楼。
放下无风,稍事休息,吴德奎举起望远镜,察看村子里情况。
感觉不对劲,半天不见一个人影,吴德奎让赵三才,从北面树林绕过去,进村侦察。
赵三才答应一声,拿着无风的三八大盖,向北钻进树林。
从树林下了山坡,胆大的赵三才进了村子,现家家关门,户户上锁——他跑回来报告,村里连条狗都没了。
吴德奎看着无风因伤痛而白的脸色,有些慌了。
以他经验,死于鬼子炮火的弟兄们很多,但负伤撤下来的兄弟,也有大半因缺医少药而死去。
尤其夏天,很多伤口炎,散着烂肉的难闻气味,甚至有的还生了蛆。
最可怕的是伤口炎,如果医治不及时,会持续烧,直至死亡。
须抓紧时间给无风处理伤口,不然轻伤拖成重伤,重伤变成无药可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