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乎一片,露出了轮廓,朦胧又安静。
睡吧,养足精神,明天还要战斗。
无风闭上了双眼。
麦昌顺仍很兴奋,还想再说会话,却看到无风好像睡着了,砸吧砸吧嘴,搂着歪把子机枪,躺在草地上。
其实无风也睡不着,偷袭鬼子真叫一个心惊肉跳,若被江月明知道,又会气得瞪眼。
好啊,你就生气吧,大不了赶我滚蛋,也正合我意。
他在心里默念《心经》,不多时,进入了梦乡。
睡得香甜,早上被附近小鸟惊醒,睁开双眼,太阳已取代月亮,挂在东面山坡坡顶。
而头顶之上天空,半个月亮仍隐约可见。
日月同辉的好天气,无风坐起来,却看到麦昌顺忧郁眼神。
麦昌顺手指西边:“鬼子又在放火了。”
无风看了一眼,黑烟已升腾到半空中,不由骂道:“狗日的鬼子,又在作死!”
“昨天夜里鬼子吃了亏,今天会更狠。”
麦昌顺说。
不管鬼子有多狠,咱都给他打回去——无风想信誓旦旦说出这两句话,但忍住了。
现在还真打不回去,只能让鬼子知道痛。
睡一觉,精神倍足,该下山干活了,无风活动四肢,对麦昌顺说一声,两人准备下山。
麦昌顺仍抱着歪把子不放。
这玩意是能持续输出火力,但太沉,又不知道啥时候突然卡壳,不适合他俩目前的信马由缰。
无风劝说麦昌顺,先把机枪留下,等鬼子走了再来取。
麦昌顺仍然不舍,他低声说道:“万一咱俩死了,这么好的东西就没人知道了。”
这还真是个问题,因为无风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。
他想了想,说:“你们之前在黑云岭,应该有啥联络标记吧?”
还真有联络标记,比如之前要打了土豪劣绅,东西太多,走到半道实在是累的走不动,就会埋起来,在上面做好标记。
一般是用带叉的树枝,只要后面兄弟看到,就沿着树杈指的的方向,一准能找到。
不过,加入新四军,这些都不准备用了。
没想到无风竟然提醒到,麦昌顺瞪大了眼睛,佩服地看着无风。
昨天夜里,觉得无风打过很多次仗,成了老兵油子,现在又觉得无风也曾当过绿林好汉。
把歪把子机枪,连同四杆长枪,多余弹药,都藏进山洞,又盖上青草,两人背着长枪,带足弹药,跳下断壁。
麦昌顺弯腰,把从上面带来的树枝,放在下面,又用土和石子压住。
随后,边下山,边在拐弯的地方做着同样标记。
无风则透过山上树木,观察着四周。
没有现鬼子,但因为视角问题,不排除附近有鬼子。
直到山脚下,又在山口旁边,放下一个干枯的手腕粗细的树枝。
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,但知道其中意思的人来了,就会萌生出上山念头。
即便如此,麦昌顺嘴里仍念念有词:“但愿机枪和四条长枪能不会烂在山顶。”
“放心,不会。”
无风违心地安慰着麦昌顺。
其实他和麦昌顺一样,也无法确定能不能活下来。
忽然,北面传来叽里咕噜的说话声。
是鬼子!
无风立即拉麦昌顺,闪身躲入山口北侧草丛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