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呼呼风声中,北边和西边,仍响着枪声。
无风身后鬼子也在打枪,他们没看到无风,盲目乱打,只是希望瞎猫碰到死耗子。
鬼子军曹知道无风受了伤,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,只要沿着脚印追,就一定能追上。
跑过两道沟,又穿过一片平地,绕过树林,前面一道土坡,像一条蟒蛇横在面前。
又看到脚印,接着再往前追,前面是一条小河。
脚印向南跑了,鬼子毫不犹豫,继续追了下去。
脚印又离开了河边,脚印又翻过了土坡——鬼子军曹觉得就要追上了,受了伤的人,哪还能这么猛跑,即便他有功夫,能在几秒钟内,打败两条军犬。
前面的土不再松软,变得硬实,脚印也不再清晰,还是能在草丛前,看到了一只右脚脚印。
鬼子兵跑到脚印前面,用枪刺扒拉着已经半干的草,却再也找不到了脚印。
“就在附近,仔细搜!”
鬼子军曹下了命令。
鬼子都取出行军背包里的手电,四处照着。
无风已向南跑出去三里之外。
他知道鬼子没了军犬,只能沿自己的脚印追,他感觉到了脚下的土,忽然变得很硬。
他故意在草丛外,留下右脚脚印,然后提气,高抬腿,轻落脚,转向东南。
看到鬼子在原地停下了,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,无风知道鬼子上了当,轻轻松了一口气。
但伤口又开始了疼,还是那种拿着烧红的铁棍捅进去的感觉。
无风小心爬上土坡,躲在草丛里,放下枪,右手摸了摸伤口。
是贯通伤,子弹从后面打过来,从肩胛骨下面穿过。
前后都有眼,前后衣服也都已湿透,是伤口流出的血,还有混杂的汗,但主要是血。
忍着疼,艰难取下行军背包,撕烂肩膀上上衣,露出伤口,又低头在行军背包里找急救包。
天上飘着一层薄薄的云,隐约的月光下,无风找到急救包,打开来,又找到磺胺药粉,右手拿着,低头咬开瓶盖,先把药粉撒在前面伤口上。
接着咬牙,趴下来,背过右手,摸到伤口,又撒上一层药粉。
转过身,坐起来,拿起三角巾,套在左肩膀上,接着又口手配合,扎好三角巾。
愚蠢的鬼子,还在西北方向草丛,搜索着无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