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近黄昏,残阳如血,无风和单鹏,头戴礼帽,身穿长衫,走在河东县城东西大街上。
河东是一座古老县城,相传两千年历史,久未修缮,已变的斑驳破败。
站在城墙之上,四周可见群山逶迤。
西边光河由北向南,涓涓水流,穿过这片盆地,流进南边山谷,继续向南,进入平原,汇入长江。
这里民风淳朴,但多年贫穷与战乱,百姓水深火热。
乱世出英豪,乱世也出坏蛋,像牛四贵这样爹娘不认、牲畜不如的邪恶混蛋,却如鱼得水,自从他当上保安团长,霸占良田,控制草药、木材,乡民到光河打渔,也要上交一半赋税。
城墙之内,更显萧条荒凉,青石板路上,匆匆行人,低头快走,看到鬼子二鬼子,更如同在躲避着瘟神。
前面走着黄存举。
上次在应山境内的大路上,他的排遭到化装成鬼子的游击小队袭击,丢了一挺轻机枪,一支盒子炮,十一支长枪。
当时他就想投降投降游击队,但他也知道,就凭手下这帮家伙脚力,保准被鬼子追上。
黄存举听从无风建议,让手下士兵,把他打了个头破血流,并告诉连长,还有中队长横田,说特务小队化装成皇军,还说对了口令,可他们上来就打,弟兄们都被吓傻了。
横田没惩罚黄存举,左木也没有,因为他俩都知道特务小队厉害。
牛四贵却不依不饶,说黄存举丢了那么多武器,必须扣全排三个月饷钱。
这还不算,回到县城,又让黄存举带着全排镇守东门——
忽然,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。
黄存举蓦然回头,两个人已悄然站在身后。
他俩身穿长袍,头戴礼帽,似曾相识,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。
再看二人,都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,肯定有来头。
黄存举拱手说道:“两位先生是?”
没有回答,而是低低的声音在说:“黄排长,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。”
黄存举猛然一个激灵。
这声音太熟悉了,就在应山大路上的那个夜晚,他的盒子炮被“皇军”
拿在手中,直到枪口顶着太阳穴,才缓过劲来,明白是那支游击队特殊小队。
今天又遇到无风,黄存举面带惶恐,小声问:“长官,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别紧张,走,借一步说话。”
无风低声说道。
为缓解黄存举的紧张,一边单鹏哈哈笑道:“黄老弟,好久不见,咱们去喝一杯。”
黄存举立即反应过来,做了请的手势:“两位先请。”
东门内,昌顺街上有个昌顺酒馆。
无风和单鹏好像轻车熟路,径直走了进去。
黄存举惴惴不安,跟在后面。
牛四贵已经疯了,把自己当成河东县土皇帝,乡民进城卖两捆干柴,都要收税。
河东县已是百业萧条,酒馆内除了掌柜的和伙计,没有一位顾客。
掌柜的脸上强挤出的笑容,掩盖不住苦楚,上前迎接:“哎呀,黄排长,你就在东城门,可有些日子没来了。”
黄存举摆手:“唉,兜里没钱了,你这是小本生意,也不好赊账啊。”
三人走到靠墙的桌子坐下,单鹏点了两个小菜,一壶老酒。
酒菜端上,掌柜的伙计回到柜台旁。
黄存举坐在无风旁边,又小声问:“长官,您来河东县城,有何贵干?”
无风给黄存举倒上酒,小声说:“别紧张,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
来看看俺,您可别逗了——黄存举小心接过酒杯,看着无风。
无风又小声说:“听说你们那个狗屁团长,对你们可不好啊。”
黄存举摆摆手,说不出话来。
想起牛四贵,他恨得牙根痒痒。
这牛四贵比鬼子还狠,他想霸占整个河东县农田,山林,甚至连河道都不想放过。
他对保安团弟兄们也吝啬,吃的不如猪食,他的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