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风判断的没错,黄存举早就想离开保安团。
他没了家里的牵挂,他最后一位亲人,也就是他的父亲,两个月之前撒手人寰。
但他跑了,手下还有三十多好兄弟,按牛四贵的军令都会被枪毙。
没什么道理可讲,牛四贵就是这么规定。
班里士兵违反军规,班长排长跟着受罚,班长违反军规,全班受罚,排长违规,全排受罚。
如果排长当了逃兵,全排都砍头。
不作,就不会死。
七点十分,黄存举登上城门楼。
作为排长,巡视是他的职责之一。
城门楼上点着两盏汽灯,但只能照亮下面很小的一块区域。
十米之外,黑黢黢的像无底洞。
两个鬼子扛着枪,站在城门楼下面。
排里的弟兄们散落在两边,双眼无神。
没人愿意守东门。
一个月前,三连出东门不远,就遭到新四军伏击,打死二十三个,抢走全部武器。
三连长逃进城里,又被牛四贵派人捆了,押到东门外,一枪给崩了。
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,说东门风水不好,有邪气,必遭血光之灾,从那以后谁也不想来守东门,甚至就连进出东门的人都少了。
而都是牛四贵亲随,在四座城门收税,守城门的兵落不到什么好处,不仅如此,白天站岗,晚上放哨,很多时候,却和其它弟兄们一样,连饭都吃不饱。
八点,黄存举走下城门楼,来到城墙根的小屋内,叫来手下一班长,让他偷偷准备三套军装。
“要军装干啥?”
一班长问。
“有三个生意上的朋友,需要军装。”
黄存举说。
“生意的朋友?俺说排长,是不是这个来了?”
一班长伸出四个手指头。
不是一班长敏感,弟兄们都在想,新四军什么时候能打过来,除掉牛四贵。
他们不敢杀牛四贵,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。
“是又怎么样?”
黄存举说。
“那哥几个还要给你磕头,还要谢谢你没当逃兵。”
一班长又担心地问:“能干死牛四贵不?”
“保准能。”
黄存举说。
“那就行了。”
一班长转身要走。
“先别跟其他兄弟说。”
黄存举叮嘱道。
“放心,就是说了,咱们也一条心。
三个月不饷,又饿的脸绿,吓的俺天天睡不着觉,担心哪个小子跑了,咱俩就等着砍头吧。”
班长说完,转身走了。
黄鹏举点起了一根烟,坐在椅子上,默默地抽着。
他知道,这就是民心,牛四贵暴虐,就是把自己送上死路。
九点,两头站岗的鬼子依然在城门楼下。
他俩仍是孤立的存在,虽然伪军们看到他们都面带恭维,但没人敢和他们说话。
他们也似乎懒得搭理这些伪军们。
就像现如今的山武和牛四贵,牛四贵看到山武,就像看到了亲爹,却又立即躲开。
而山武也很少主动找牛四贵,除非是让牛四贵向四周派巡逻队和侦察兵。
十点半,黄存举大声喊着一班,去城墙下面巡逻。
同时悄悄带上了四套军服。
走到胡同口,黄存举悄悄离开了队列。
伪军看到了,哼哈着说:“排长又吃独食,自己去喝酒喽。”
一班长装作不屑地说:“他喝不了酒,他没钱了。”
黄存举听到了,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今天若是杀了牛四贵,老子就带你们去他小老婆那里,抢了她的钱,后半夜,咱喝个痛快。”
没有路灯,街上黑漆漆一片,也很安静,黄存举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脚步声。
来到昌顺酒馆门前,他轻轻敲响了房门。
里面传来轻微动静,随即开了门。
仍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