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营长,三才哥哥!”
无风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声——天也在哭,地也在哭,身后的汤家镇在哭,远处的村庄在哭,面前的坟包在哭,脚下的枯草也在哭。
旁边的杜家振也在哭:“哎呦呦,哎呦呦,这么好的长官,俺也没见上——”
无风真的伤心欲绝,不只是吴德奎和杜家振救过他,也不是因为吴德奎之前是他的排长,教会了他怎么打仗,还像对待老兵一样,对待他,重要的是,吴德奎不仅重情重义,是条汉子,还懂得怎么打仗。
他不该死,真的不该死!
吴德奎不是父母,不是师父,但他是患难之中见真情的生死兄弟!
无风使劲擦了擦眼泪,眼泪却又涌了出来,他昂着头,冲着天空,大声说道:“营长,三才哥哥,各位阵亡的兄弟,我无风无能,但向你们保证,半个月之内,要用二十颗鬼子二鬼子的头,为你们报仇,来祭奠你们!”
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
一个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响起,接着一个身影,坐在了无风对面,手还伸向摆在地上的贡品,挑了一遍,最后拿起一块蜜三刀,放在嘴边,咬了一口。
“我说到做到!”
无风还在无尽伤心之中,泪眼婆娑,仿佛看到了吴德奎,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
“不,你是谁啊?”
杜家振忽地拔出了枪。
“你们不是来祭奠我么?”
那人说道。
“啥?”
杜家振吓得猛然推了无风一把。
无风也愣了,又使劲擦了擦眼泪。
面前就是坐着吴德奎,不过比以前消瘦很多,头上也有了白,左手扶着一根拐棍,右手的蜜三刀已经咬掉一半。
“哎呦,营长——”
无风向后跌坐在地上。
“吓成这个熊样子?一看你小子就在说假话。”
面前的吴德奎已经把蜜三刀全部塞到嘴里,又伸手,拿起一块桃酥,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,说道:“就是这个味,这你小子没哄我。”
杜家振吓得两腿打颤,颤颤巍巍地问无风:“这,这就是吴营长,吴哥哥?”
“啊,是啊。”
无风反倒不怕了,又使劲擦擦眼泪,笑着说道:“营长,三才呢,让他也出来,和你一起吃。”
“三才那厮,生你气啦,他非要去应山找你,我拦都拦不住。”
吴德奎嘿嘿笑着说,刚咬了一口的桃酥,喷出了渣。
“他倒是能记着路——不是,你这个鬼吃东西,还能跟活人一样,往外喷渣子?不对,你别动,别动!”
无风边说,边坐起来,他想去摸摸吴德奎的脸,是热的,还是凉的,眼睛余光却看到挎着篮子的老人,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兵,穿着破烂棉衣棉裤。
“不是,你没死?”
无风扭头看着吴德奎。
“你小子是不是盼我死?”
吴德奎不笑了,看着无风。
无风又忽地坐在地上,捂着胸口,说道:“我不希望你死,可真没想到,你还活着。
三才呢?”
“他真去应山了。”
吴德奎说。
无风已经乱了,张着嘴,看着吴德奎:“啊?他到底活着走的,还是死了以后才走的?”
“反正走之前活蹦乱跳。”
吴德奎用力扶着拐棍,站起来,转身向坟包鞠了一躬。
“他去应山了?”
无风也站了起来。
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走,进镇子。”
吴德奎说。
吴德奎没死,但正如无风所想,吴德奎并没打算活下来。
十五天前的那个夜晚,赵三才从北寨墙跑出去之后,吴德奎手举大刀,带着剩下的兄弟,再次向鬼子起反击。
大概二十分钟前,鬼子指挥官,也就是大队长大田左一,曾想劝降吴德奎。
没想到,吴德奎非但不投降,还带着残余手下,接连起反击。
此人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