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吱嘎声响中,终于在东方破晓之时,无风看到汤家镇的寨墙,在晨雾之中,隐隐约约,看不到了残破,却像一座传说中的天上宫殿。
吴德奎早已坐在寨墙之上,举目南望。
这已是无风和杜家振离开的第五天,无论如何,吴德奎已开始了担心。
他似乎看到了行走中的战马,在西南大路上,但迷离的雾中,影影晃晃,飘忽不定,看不清楚。
吴德奎告诉张顺,让弟兄们都起来,如果听到枪声,立即向东北撤退。
他从寨墙上跳下来,弯腰跑向西边。
看清楚了,是无风和杜家振回来了,后面还跟着一辆两轮大车。
大车坐着两个人,后面盖着帆布,应该是搞到枪了。
吴德奎放心了,直起了腰。
汤家镇战斗过后,已经二十天了,他没笑过,今天嘴角终于扬了一下。
无风和杜家振这俩小子也没吹牛皮,他们说能弄到枪,就真能弄到枪。
“咋才回来?”
吴德奎已经脱下了佩戴中校领章的军装,说话也带着更加地土气。
“搞了个据点。”
说着,无风和杜家振跳下了马。
他俩早就不想骑了,冬夜的冷,骑在马上很冷,就连赶车的老李和铁蛋,也不时地下车,跑上一阵。
杜家振还不时对着水壶,灌上两口。
里面装的是酒,从田寨据点搞来的。
看到汤家镇,又看到吴德奎,这算是回家了。
两人在路边跺着脚,哈着双手。
吴德奎走上前,掀起帆布:“都是枪?”
“还有吃的和酒。”
杜家振回答。
“你们是打了哪个据点吧?”
吴德奎扭头看着两人。
无风点头:“对,田寨据点。”
“就你俩,打了个据点?”
吴德奎竖起大拇指:“咱们的无风和家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
无风向后伸手,介绍说:“团座,这是老李,铁蛋,原来第八军的弟兄,现在也来参加咱们游击队。”
“第八军?那可是嫡系啊。”
吴德奎向前,冲两人拱手抱拳:“欢迎第八军的兄弟。”
李木头和铁蛋说不上来惭愧两个字,但脸上也露出些许羞愧。
第八军属于中央军,黄杰是黄埔第一期毕业生,还曾在战场上有过救驾之功,也就是把深陷包围的总裁解救出来,妥妥的嫡系中的嫡系。
可他们不仅被俘虏,还成了二鬼子。
李木头叹口气,连连摆手:“吴团座,您就别说了,别说了。”
其实吴德奎并不是嘲笑嫡系部队的兄弟,什么是嫡系?也就是师长、军长跟上面关系好,得到总裁信任。
下面弟兄们该咋样,还是咋样,有的中央军遇到那种贪财的狗屁军官,士兵们吃穿用度,还不如杂牌部队。
接着,吴德奎也开始了自嘲:“老李,你就别羞臊我了,一个能把全团打光了的人,没脸再听到你们叫团座啦。”
“可你们差点拼掉鬼子一个大队。”
李木头说。
可吴德奎仍面带惭愧,摆摆手,说:“走,赶紧回去,这一路上,冻坏了吧?”
确实冻坏了,但看着吴德奎,无风已经忘记了冷。
他牵着战马,和吴德奎并肩,从西门进了汤家镇。
队伍已经集合好,一共有四十一个人。
虽然鬼子、二鬼子这几天都没再来,但在没看清是无风和杜家振之前,吴德奎不得不小心。
万一是鬼子、二鬼子,他立即开枪告警。
现在他有了一把盒子炮,是张顺在一堵倒塌的墙下找到的。
下面还埋着一个连长,扒出来,抬到北面,和阵亡的兄弟埋在了一起。
有了这个经验,训练间隙,张顺带着兄弟们,在汤家镇里挖呀挖,又找到一杆三八大盖,还有四杆汉阳造。
吴德奎没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