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无风往回走,吴德奎在心里笑着,爬起来,冲无风大声喊:“你敢打长官?”
“你现在又知道自己是长官了?不是,还有你这样的长官么?要不是我和老杜,你还剩下几条枪?”
一连串的问,让吴德奎气的哇哇直叫,他扑向无风:“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,今天我和你拼了——”
无风嘻哈着,往前跑去。
吴德奎就在后面追。
杜家振已追出来,想跟着两个人,看两个人打闹一样,跑了回来,不由抱住了头,不忍直视。
“小孩子气,小孩子气——”
李木头也使劲摇着头,回伙房做饭。
回到院子里,无风坐在方凳上,抬头看一眼太阳,目光又黯淡下来。
吴德奎没说话,坐在无风旁边,默默地卷着旱烟。
“我不想让那个畜生再吃上过年的饺子。”
无风低声说着,右手搭在盒子炮枪套上。
他真想报仇了,回汤家镇已经是快一个月了,又马上过年了,该去弄死胡秋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
吴德奎已卷好一支,放在桌子上。
“你知道个屁。”
无风埋怨地骂道。
“我就知道个屁,我还知道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”
吴德奎低头说着,继续卷着第二支烟。
无风叹口气,说:“我已经等了十年了。”
“再等十年又何妨?再说了,我向你保证,用不了十年。
放心,就是我死了,死之前也要替你把仇报喽,但现在就为了马为广和胡秋,玉石俱焚,不值得,咱们还要报更多的仇,所以你得活着,壮大咱们队伍后,我和你一起找胡秋报仇。”
吴德奎说。
无风哼了一声,说道:“我知道,你是想让我帮你,替那一千多个兄弟报仇。”
“兄弟,这就见外了。”
吴德奎仍低着头,认真地卷着旱烟:“说到底,你也把自己当成442团的人,那也就是你的袍泽兄弟,你不想杀鬼子,用鬼子的人头,来祭奠他们?”
“强词夺理。”
无风从牙齿缝里,吐出了这四个字。
“你就气我吧。”
吴德奎已卷好第二支旱烟,递到无风手中:“你把老子气死了,就没人给你卷烟了。”
“您属九头鸟的,且死不了呢。”
无风接过旱烟,叼在嘴上。
吴德奎划着烟火,给无风点上。
无风抽了一口,浓烈的烟味,直辣着喉咙,无风呛住了,弯下腰,使劲咳嗽着,眼泪都快掉了下来。
“你这破烟,要呛死老子?”
无风骂道。
“将就点吧,卷烟没有了。”
吴德奎在后面使劲拍着无风的后背。
“连烟都快没了,得打一仗了。”
无风说着,又咳嗽两声。
吴德奎狠狠抽了一口烟,随着吐出的青烟,还说出浓烈的话:“是得打一仗了,让弟兄们见了血,就是真正的战士了。”
“怎么打?”
无风问。
“你想怎么打?”
吴德奎反问道。
“又考我。”
无风不满地看了一眼吴德奎:“你干脆让给我给你当参谋长得了。”
吴德奎摇了摇头:“不是考你,是在考我自己,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,一会咱俩仔细商量,但汤家镇也不能再呆下去了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再呆下去,鬼子就该知道咱们还在汤家镇了。”
就这四十多号人,打什么样的仗都没把握,但继续留在汤家镇,会有更大风险。
“是该转移了,你走这几天,每天晚上我都提心吊胆。”
无风看着吴德奎,问:“你到底想怎么打?”
吴德奎拿出了地图,指着红色铅笔圈地地方。
无风低头看了一眼,地图上的字很小,但能看得清,叫牧马镇。
入夜后,队伍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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