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政委以恳切、商量和深深抱歉地语气,给无风说了准备策反胡秋的事,并恳请无风暂时放下报仇计划。
无风已猜到有事,但万没想到,是新四军要把胡秋拉到这边来——无风已打算加入新四军了,虽然与吉咏正闹过不愉快,但无风始终认为,吉咏正是维护纪律,并非针对他无风,只是工作方式不对。
他也已经把自己当成新四军了,江月明、麦昌顺、铁柱都成了新四军,还一心一意打鬼子。
是的,新四军就是一心一意打鬼子,也能把黑云岭好汉都改造成真正的抗日战士,但是,不能把所有乌龟王八蛋都划拉过来吧?
这叫什么事!
无风顿时血往上涌,脑袋都要炸开来,他几乎要掀翻桌子,抬屁股走人,从此再与四支队,与新四军有任何瓜葛!
但无风忍住了,单鹏一直看着他,目光中带着无奈,更带着恳切,还有与政委一样的抱歉。
无风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什么都不想说,又看一眼政委期待的眼神,拿起酒碗,咕咚咕咚喝光了碗里的酒。
吴德奎也被深深震惊,一个做过恶毒之事的人,还认贼作父,脑袋后面长反骨的人,你们新四军竟然还主动去策反,这不是胸怀比天还大,而是穷疯了,脑子坏掉了。
他后悔来四支队了,也后悔没答应无风——早知如此,还不如豁出命来,干掉马为广和胡秋,铲除这两个毒瘤!
深吸几口气,吴德奎努力压抑着心中愤怒,才说出话来:“你们,为啥想要策反胡秋?”
政委抬头说道:“据我们了解,胡秋对之前的事非常愧疚,也说过,若不是之前军阀混战,小鬼子也不会打到家里来。”
“就凭他几句话?”
无风瞪眼问道。
面对无风咄咄逼人目光,政委没有生气,而是认真地说:“肯定不是,我们不仅要听其言,还要观其行。”
无风摇摇头,说:“他现在已经是汉奸卖国贼,怎么观其行?”
政委没有解释,而是小声说:“是人都会变,因为环境,因为自己的遭遇。”
“你们,能保证他不再干坏事?”
吴德奎问。
政委摇摇头:“不能保证,但只要他能反正,把伪军部队带过来,加入抗击日寇阵线,就是咱们的胜利。”
“为了胜利,就可以这么不择手段?”
无风冷冷地说。
“可以这么说吧,但前提是他还有民族良心。”
政委没有反对。
单鹏看着无风,也开口说了话:“无风,我理解你的心情,我也知道,这对你很不公平,但换做是我,也不能接受。
可咱们毕竟在打一场以弱对强的战争,你想想,如果宋梁县的伪军都能反正,咱们就能消灭县城里的鬼子,直取县城,这样可以减少多少牺牲?”
是这么个道理,但是这好像只是幻想,不可能实现的幻想。
无风还是摇了摇头。
单鹏握住无风的手,说:“我知道,你现在觉得这一切都不可能,但只要有一线希望,咱们就要努力争取,不是吗?”
陆文亭拿起酒碗,两口喝完碗里的酒,砰地摔在桌子上,对无风和吴德奎说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是义气中人,今天我老陆也对你们说,咱们都是自家兄弟,如果胡秋狗改不了吃屎,你们放心,老子现在就向政委立下军令状,不灭此贼,老子就当大头兵,去喂马!”
无风和吴德奎扭脸,呆呆地看着陆文亭。
政委端起酒碗,小声说:“无风,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,可现在咱们眼下还有比天还大的仇人,那些小鬼子在咱们的土地上,杀人放火,无恶不作——本来不想让你着急上火,不告诉你应山情况,但你是自己人,我们觉得没必要瞒着你,鬼子在应山实施细菌战,他们就是想灭到我们整个华夏,即便活着,也永远成为他们的奴隶。”
“啥是细菌战?”
吴德奎经受过鬼子烟幕弹,对细菌战还并不了解。
单鹏解释说:“就是培养祸乱细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