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金刚钻,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啊?”
小泥鳅明白了,但还在为自己辩解:“俺这不是练着呢,师父让俺提水。”
无风不让小泥鳅叫自己师父,一是他年龄不大,承受不起师父这两个字。
再者说,在革命队伍,彼此之间都是同志。
但避开无风,在队员们面前,小泥鳅就自豪地称无风为师父。
“可你已经厌烦了。”
刘鸿宇说。
“没有,俺没有!”
小泥鳅不想承认。
“还没有,自己脸上都写着了,你师父认字。”
刘鸿宇说着,也起身走了。
“脸上写着?”
小泥鳅放下水桶,摸摸自己的脸,感觉没啥,又低头,对着水桶看。
水桶里的水刚放下,还不平静,加上天色已晚,小泥鳅只能看到上下跳动的影像。
可就是在这跳动的影像中,小泥鳅彻底明白了,他赶忙提着水,向乡民家里走去。
回到碾盘北面的大队部院内,小泥鳅低着头,像刚犯了错误,站在无风面前。
刘鸿宇坐在床上,在油灯下,裹着被子,给无风补棉袄。
他的大衣已穿在无风身上。
“怎么了?”
无风明知故问。
“水拎完了。”
小泥鳅低声说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
无风摆手:“去休息吧。”
“俺现在去捶沙袋,俺还想往后还要接着拎,接着锤。”
小泥鳅说。
又犯倔脾气了,无风让小泥鳅坐下,好言相劝:“我在少林寺呆了十一年,也就是跟着师父管管菜园,所以不管过年,还是下雨下雪刮大风,都能下山拎水,可你不行,咱们还要训练,还要行军,还要打仗。”
“那俺也要练下去,能练成啥样,就啥样。”
小泥鳅站起来,转身去了院子,在沙袋前站好,按无风说的,吸气纳气提气,将全身力气集中到掌口,心里默数着一、二、三、四——掌口砍向沙袋。
“这个小泥鳅,还真有点倔脾气。”
刘鸿宇说。
“没有倔脾气,还真练不成。”
无风说。
“我看你也有倔脾气,不然天天提水,打沙袋,还真坚持不下来。”
刘鸿宇说。
无风不好意思地笑笑,说:“我也烦过,那年秋天,我把两个水桶扔到河里,心想打死都不干了,可最后还是得干,可水桶被河水冲走了,我又赶紧顺着河边,追了三里多路,才给捞出来。”
刘鸿宇笑道:“哈哈,不经过心路的磨砺,还真难成才。”
岗哨来报告,说单鹏回来了。
“呦,还挺快。”
刘鸿宇说着,赶紧先停下手中活计,找到另外一件大衣,和无风出去迎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