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故道北岸,一片低洼地带。
阳光下,清清水边,长满碧绿的芦苇丛。
芦苇丛向上,到河堤之间,又长着槐树、柳树。
从牛口村,来到宋梁城东北方向的黄河故道,隔着邑县,谷熟,差不多一百五十里,距离前楼村更远,更在两百里之外。
这里距离宋梁城却近在咫尺,从独立大队藏身之地,过故道,到对岸,再向西南,还有三十几里路。
如此距离,以骑兵度,也就四十分钟,就能拍马赶到。
而这片区域隐蔽,又远离村镇,鲜有人来。
而且,这里属于灯下黑的地方,马为广也想不到,独立大队就几乎藏在他眼皮子底下。
白天躲在芦苇荡里睡觉,夜里割草喂马,第四天,天空还飘起了雨,队员们仍不慌不忙,割芦苇,搭成帐篷,又给马做了蓑衣。
吃的也不用担心,单鹏把钱分成五份,分别装在杜家振、大狗等五人的马褡子里。
有了钱,就能买到大饼、烧饼等干粮。
不过要穿上百姓衣服,分头从不同的地方买回来。
天气不冷不热,有吃有喝,队员们过的很惬意,早晚还坐在岸边,看着水里的鱼儿跃出水面,留下一圈圈涟漪。
真是美丽的地方——单鹏又不由出感慨。
但这不是队员们想要的生活,独立大队的任务不是袭扰敌人么?队员们都觉得跑的太远,都快到九霄云外了。
“再这么下去,别说舞刀弄枪,俺都快走不动道啦。”
杜家振率先向无风起了牢骚。
无风知道这家伙想打仗,但还需再忍上两天,然后能不能给鬼子心窝扔上一颗炸弹。
“着啥急啊,老实待着。”
无风先是坐着,说话的时候,索性躺下了,压到一片芦苇。
杜家振趴在无风旁边,探头看着无风的双眼:“你就一点不着急?”
无风把脸别到一边,避开杜家振的眼神,却又说道:“谁急谁是小狗。”
“你!”
杜家振咬了咬牙,又哼了一声:“行,俺不和你计较,但藏在这里,你想打宋梁城?”
“你想不想?”
无风扭过头来,反问杜家振。
杜家振摇摇头:“想,也不想,就咱们这点兵力,马为广手下就全都是猪,也能把咱们给拱翻——不是,俺和你说真的,没有开玩笑,你到底想怎么打?”
“等五哥来了再说。”
无风说道。
王五没跟随大部队来,快经过谷熟地界的时候,他就下马走了。
无风让他去侦察。
杜家振也躺下来,头枕着在双臂,小声说:“行吧,那就等等。
可是俺想,应该转移到前楼附近去闹腾,或者去谷熟、邑县两个地界,偷袭据点,让鬼子继续转圈。”
无风抬眼,看着天上的云彩,若有所思:“可我越想,越觉得那边不好打。”
杜家振抬起头,看着无风:“为啥?”
“你想啊,鬼子找不到咱们,也找不到支队主力,他们肯定会担心被偷袭,估计睡觉都睁着一只眼。”
“那是,上次偷袭牛口村,老子三榴弹,就炸伤了大岛——唉,你说俺那一榴弹,把大岛炸死,该有多好!”
“炸死大岛算啥?就是个少佐,下次你瞄准了,一炮把武下轰回老家,那才叫本事。”
杜家振苦了苦脸,叹口气:“唉,这事可遇不可求。”
“对,可遇不可求。”
无风不想在鼓励杜家振,万一这家伙真想弄死武下了,那又该拼命了。
大岛不算个啥,但在无风心里,武下和杜家振相比,也不算个啥,就是拿两个武下的命来换杜家振,无风都不会换。
又过了两天,已是敌人扫荡第八天,仍不见王五回来。
晌午过后,无风看着阴沉沉的天空,心里还真有些着急,他站在树林边上,向东西两侧眺望。
四里之外的岸边,有两个黑影,无风不用望远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