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井还没睡,还在和小原近次郎说着话。
从香城镇坐上装甲车,经过两个半小时颠簸,来到永县,熊井头昏脑涨,恶心想吐。
以熊井身体状况,即便昨天一夜未眠,白天又骑马从砀县赶到香城镇,再从香城镇乘坐装甲车,六十里路,不算远的距离,不该如此。
熊井身体的确好,平时,他还与士兵一起进行徒步行军,与年轻军官切磋剑道。
主要原因,游击队到底去哪儿了——这个问题困扰着他,在他脑子里不停的萦绕,盘旋,甚至像在脑子里,在心里掀起风暴。
但毫无结果。
傍晚后,平川也把指挥所前移,先到郑庄附近,从提前来的电报中可知,除去昨日遇到零星游击队之外,仍一无所获。
走进永县日军大队部,与小原近次郎喝了两杯酒,心情才平复,脑子才慢慢恢复平静,但仍一脸沮丧。
因为游击队给两人同时带来的困惑,小原近次郎已与熊井惺惺相惜,他宽慰着熊井:
“剿灭游击队对皇军来说,不同于以往作战,无作战经验可循。
而游击队大都是本地人,熟悉地理位置,熟悉地形地貌,他们甚至可以藏匿于百姓之中,让我们无从现。”
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从整个华北、华中战场来看,想要征服华夏,需要漫长的艰苦作战,对付游击队,也是如此。”
不过,小原近次郎也提出此次扫荡存在的一个大问题:“眼下正值盛夏,草木繁茂,地庄稼已构成青纱帐,成为游击队掩护和屏障,而游击队没有重装备,行动起来如鱼得水,尤其他们跳出第一道包围圈后,更难追踪。”
但小原近次郎知道,这不是熊井的错,是华北方面军的命令,当然,还有他的错,如果按照作战指示,骑兵旅团提前一个月赶来宋梁,或许就不会让游击队逃脱,至少不像现在,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,再没了痕迹。
当然,到秋收过后,旷野之中一望无际之时,更是最佳时刻。
可那时,小原近次郎早已带着他的骑兵,远离中原地带,进入华中地区了。
如此,还真对起熊井,小原近次郎脸上不由露出了愧疚。
小原近次郎的话,没让熊井轻松多少,小原近次郎脸上愧疚,也没有让熊井感到释然。
他现在最担心的,是游击队已经化整为零,并向各个方向转移。
如此,可潜伏于草丛,隐藏在树林,甚至可以埋藏武器,乔装成普通百姓,再想抓到他们,就难于上青天了。
这游击队的确有能人,不仅有江湖高手,还有极端睿智之人,能根据骑兵旅团和砀县火车站戒严,洞察出皇军动向。
小原近次郎仍劝说着熊井:“自从从大岛队长玉碎后,游击队就一直提防着皇军,也时刻准备着皇军的大扫荡。
他们就像被惊着的鸟,稍有风吹草动,就会四散而逃。
所以,这是巧合罢了。”
情况的确如此,熊井点了点头。
“请熊井君放心,在可预见的时间之内,也绝不会对皇军构成真正的威胁。”
小原近次郎说着,却又尴尬地笑笑:“只是眼下,出动两个旅团兵力,如果连一小队游击队都没消灭,你我可真成笑话了。”
这关乎皇军的面子,熊井当然也放在心里,当然,他还没打算撤兵,扫荡还要继续下去。
加上和平军,两万多兵力,他不相信连几十个游击队都找不到。
熊井想把马为广叫过来,一起商议,小原近次郎露出鄙夷,又微微笑了笑:“熊井君,第四骑兵旅团将全力配合您的扫荡行动。”
熊井明白小原近次郎意思,关键时候,和平军根本不顶用,他叹口气,也会意地点点头。
正要去睡觉,参谋送来一份电报,并大声报告说:“永县西北三十里,赵桥渡口现游击队,约三百余人,抢占码头,夺船向西渡过沱河。”
终于有了游击队消息,熊井腾地站起来,接过电报,仔细看了一眼,又递给小原近次郎,接着站在了地图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