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川一郎陷入更大迷乱之中。
没找到游击支队主力,让他着急上火,三天了,连民兵小队都找不到,他看着明晃晃的太阳,却像跌入无边黑洞之中。
天黑前,平川一郎先看到肖山镇和平军遭到伏击的电报,随后旅团参谋打来的电话,告知在肖山镇现游击队支队主力,并伏击和平军第九团第二营,整个营的装备都被游击队吃掉。
熊井已命令肖山镇附近部队,向肖山包围,务必找到游击队,并消灭之。
而熊井给平川一郎的命令是,收拢部队,准备撤退。
对于此道命令,平川一郎理解,却又更不理解。
下午四时三十七分,联队接到联合指挥部的命令是,。
而之前他关于停止扫荡的请示,熊井压根没有理会。
平川一郎猜测,熊井对他的请示颇为不满,所以没有回答。
不过,骑兵徒步参与搜索,这短短八个字,算是给平川一郎的答复,表明熊井仍决心克服酷暑天气,继续将扫荡进行到底。
平川一郎不敢怀疑熊井的决定,虽然他已经觉得酷热让所有扫荡部队都已成为强弩之末,而接下来,游击队又会化身幽灵,趁机作乱了。
熊井的变化让平川一郎感到突然,是该准备撤退,但却又是在现游击支队主力之后。
这个时候,熊井给他的命令应该是,向永县县城以南开进,加入围剿游击队行列之中。
对此,胡秋给出了解释:“也许旅团长已经知道,以现在酷暑天气,咱们难以抵达永县以南地区。”
估计就是这个原因。
和平军不用说,已经向正午田里的庄稼,个个都耷拉着脑袋,浑身上下,只剩下喝水的劲。
就连皇军也热的吃不下饭,睡不着觉,个个萎靡不振,若再徒步急行军六十里开外,估计能中暑多半。
平川一郎诅咒着天气,但越是骂天气,越觉得热,他像一头狂的狼,在帐篷下走来走去,又忽地端起一盆水,浇在自己头上。
胡秋赶忙劝说:“联队长,你不必这样,现在酷热天气是极端现象,是不可控的意外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平川一郎当然懂得,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,而如今放在第一位的天时并不在皇军这一边,但这确确实实是个意外。
胡秋又告诉平川一郎,就现在的天气,几十年不遇到过一次,今天送水的乡民说,香城镇已经热死了三个老人——
参谋又送来一份电报,是骑兵旅团下属大队给联合指挥部,内容是,其下属三中队第二小队,在水池铺遭到游击队伏击,小队皇军全部玉碎,游击队撤退途中,又伏击前来增援的和平军第三团两个连,其装备全部被游击队缴获。
平川一郎和胡秋打着手电筒,在地图上找到水池铺,位于永县西南,距离肖山镇五十余里。
五十里地,前后也就三个小时,肯定不是在肖山镇打伏击的游击队,他们是另外一拨。
平川一郎头顶上冒出凉气,能精准抓住时机,说明皇军一切行动都在游击支队掌控之下,也说明游击支队指挥官是战术专家。
但有一个问题,游击支队就不怕这罕见的酷热?平川一郎皱着眉头,觉得游击队肯定是拼了命,用尽最后的力气。
胡秋也为游击支队的灵活、机智,还有忍耐力感到震惊,他小心地说:“联队长,看来游击队主力已经撤往永县以南,我建议把周围潜伏队伍全撤回。”
“不,不——”
平川一郎没有同意,他仍相信游击支队在香城附近仍有兵力,说不定今天晚上也同时采取行动。
他还想最后一搏,做最后努力。
胡秋没再说话。
平川一郎算是聪明人,至少比武下聪明些,但被现在的酷暑,被徒劳无功的火急火燎,冲昏了头,变得执拗和愚蠢,钻进了牛角尖。
十几分钟前,胡秋巡查了营地,没有一丝的风,方圆一里地的营地,似乎笼罩在火炉之中,临时挖建的三十多个厕所,散出令人作呕的骚臭,引来更多的蚊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