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了,晨风中带着团团热气,而太阳刚刚升起来,又洒下了火。
所有鬼子都从撤了回来,也都不敢再睡,握着枪,趴到天亮。
他们想睡也睡不着,也不想吃饭,哪怕是摆在面前的是山珍海味。
此时,喝水与冲凉成了鬼子最大的奢望。
平川一郎坐在马扎上,手握指挥刀,满脸憔悴,满脸褶褶,眼窝深陷,双目无神,像个死人。
极度的疲惫,已看不出他是悲是恼。
平川一郎肯定恼怒,而且心里装着比太阳还要炽烈的火,他已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,甚至像被投下的航空炸弹一样,即将剧烈爆炸开来。
皇军两个旅团,其中还有一个骑兵旅团,围剿两三千人的游击队,不仅寸功未建,连人家主力影子都没抓到,反倒连连遭到伏击。
皇军的颜面都已成为其次,重要的,这股游击队难道真的神通广大,能呼风唤雨,还能连通天上神仙,在皇军大举扫荡之际,忽然从天上洒下火,让这宋梁地界成了酷热难耐的地狱?
如此,这股游击队已将难以剿灭,长此以往,反倒会把皇军慢慢吞噬。
平川一郎像是出现了幻觉,看着旁边的胡秋,都在上下跳动,还张牙舞爪。
他拨楞了一下脑袋,又伸手要过水壶,大口灌下,又把剩余的水,全浇在头上。
清水混着汗水,流在脸上,脖子里,带来丝丝清凉,平川一郎脑子清醒了些,眼睛也终于明亮了些。
胡秋没有上蹿下跳,他也没有了力气。
他小声劝说着平川一郎:“联队长,别上火,这只是暂时失利,就像赤壁之战,诸葛亮借了东风,才火烧曹操战船。
游击队没那本事,借不来这酷热天气,只是纯属巧合罢了。”
平川一郎抬手,擦了一把脸,脑子清醒的他,也知道游击支队没那么大本事,遇到这难耐的酷暑天气,是纯属巧合。
但巧合之中,又冥冥间似乎有天意。
也就是说,游击支队不该被消灭。
心里无比失落,无比愤怒,但他缓缓站了起来。
必须撤退了,再待下去,游击队还会像鬼附身一样,前来纠缠。
而且,旅团长熊井也已下达撤退的命令。
胡秋也举起水壶,大口喝着水。
若不是汉奸还要继续当下去,并且取得平川一郎信任,他才不想劝说平川一郎,就该气死他,热死他,让无风他们,像伏击武下一样,打死他!
原本看不上游击队,现在的胡秋已对游击队刮目相看,他们不是一片草叶,而是代表民族自的抵抗力量,代表着民意,他们将会成为中流砥柱。
或许代表抵抗民意民意,让胡秋也隐隐觉得,游击支队也就自然得到老天庇护与保佑。
不敢再停留,平川一郎命令撤退,他们先到邑县休整一天,再撤往宋梁城。
阳光下,两千余人的鬼子、伪军开始了艰难行军。
另有两个和平军团和小股鬼子,一路直接赶往邑县,另外一路向北去砀县。
一大早,永县鬼子二鬼子已经开始撤退,昨天夜里他们就完成了集结。
西城门外,熊井与小原近次郎互相鞠躬,带着说不出的苦闷,“依依”
惜别。
小原近次郎恍然如梦,很想再重来一回,与熊井携手,消灭这片土上的游击队。
但他知道,这已经不可能。
他的旅团返回卞城后,将立即准备南下。
而现在他最担心战马,酷热天气,万一大规模染病,那就是渎职之罪了。
熊井也精神恍惚,他满腹的失落,满腹的愤怒,恨不得跑上城头,手举指挥刀,把天上的太阳一刀劈下来。
可熊井心里也清楚,酷热只是让他们提前撤兵,而想抓到游击支队主力,希望已变得渺茫。
游击支队比泥鳅还狡猾,他们的行动比猴子还要灵敏,但熊井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,他誓,一定要消灭游击支队。
小原近次郎带着骑兵旅团走了,
